可这位母亲自知时日无多,隻想给女儿找户好人家,这样她就死而无憾了。
于是刚丧妻半年的吴耆长便迫不及待地将年纪比他女儿还小的女子纳为了妾。
当然,这只是吴耆长对外的说辞,真相是,那小妾确实是逃难来的,但那个母亲并非小妾的生母,她是一个牙婆,巧言令色地哄了那小妾委身吴耆长。牙婆得了吴耆长给的钱后,便离开了这里。
那小妾也是个浮客,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没人去报官,基本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吴耆长要以洲渚的浮客身份说事,池不故便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吴耆长。
吴耆长并不想为了杜家的事引火上身,便带着一群壮丁撤了。
洲渚看着人走远了,才抹了抹额上的薄汗。
“池不故,多谢啦!”洲渚道了谢,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池不故道。
“那可真巧。”洲渚耐人寻味地说道。
“嗯。”池不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刚才替我说话,就不怕得罪那个耆长吗?”
“我就事论事罢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洲渚又想说些什么,但池不故打断了她的话:“你再不去糖寮,有人该不满了。”
对洲渚产生不满的人自然不是李青瓷,而是李青瓷安排给她,听从她的指挥,製作冰糖的糖工。
本来洲渚来糖寮后,不用干那些杂活已经让他们有些不满了,天天被她“颐指气使”,加上其余糖工的挑拨,他们看洲渚已经没了美人滤镜,心里只剩不满和轻视。
如今晌午了,洲渚也没到,他们坐在糖寮一隅,发泄着不满:“按照她的法子,真的能做出糖冰来?别到时候什么都没做出来,连累我们的工钱被扣!”
“是呀,她又娇气又懒,什么活都不干,只会动嘴皮子,而且生怕我们将糖冰的秘方学了去,关键的地方总是不让我经手,防着我们呢!”
也有人不懂:“你们对阿洲娘子的意见怎么这么大啊,她怎么你们了吗?”
他们刚想站在道德的製高点之初洲渚的所有问题,然而话到了嘴边,发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不成真要说,他们是嫉妒洲渚什么都不用干,还一来就成了他们的头儿?
还是说,他们害怕洲渚一个女人真的掌握了糖冰的製作方法,一旦她做出糖冰,就必然会压过他们这些男人一头,所以不甘心?
这些都是他们的嫉妒与偏见,无法堂而皇之地说出口。
这时,有一个人忍不住好奇,偷偷地揭开了密封的糖罐,他登时吆喝众人,道:“这里边压根就没有糖冰,都是糖水!”
先前还替洲渚抱不平的人立马站了起来,道:“时间还没到,你怎么就揭开了?!”
揭盖的人不以为然:“密封两日,这已经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