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一年,杜佳云也十八岁了。杜家人十分着急她的终身大事,偏偏她的契书死死地拿捏在池不故的手中,杜家人想尽办法都没能让她松口。
“你这死丫头,被那两个姑婆给带歪了,都十八岁了……”杜佳云的母亲梁氏,大过年的,就开始骂骂咧咧。
房中的杜佳云权当听不见。
她那刚过门没多久就当了寡妇的三嫂看着她,欲言又止。
杜佳云不想将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便问:“听说他们准备让三嫂你过继一个孩子给三哥当嗣子?”
杜三嫂点了点头。
杜佳云叹气,得亏杜家现在没分家,所有的财产都拿捏在她爹的手中,所以无论三嫂是否要过继大房、二房的孩子,都暂时不用操心温饱。
可一旦她爹娘不在,杜家财产的大头分给长子,三嫂就隻剩孤儿寡母,要如何维持生计?
她三嫂是个浮客,至今都还没入杜家的籍,她也不太可能逃走或改嫁,后半辈子或许就得困在这里了。
杜佳云想了想,没忍住,低声道:“过继个小点的,大的已经懂事,养不熟。”
杜三嫂微微诧异,似乎很惊讶杜佳云说出如此现实的话来。
“不过,小的也麻烦,养不好还得怪你。算了吧,这事,你再拖个几年,等有了户贴,找个机会改嫁。”
杜三嫂嫁入杜家后,便偶尔从杜家人的嘴里听说杜佳云如何离经叛道,跟她见面的时候也没什么交流与接触,所以从不知道,她原来真的很离经叛道!
不过,杜三嫂与她相处,却觉得松快许多,没有妯娌间的排挤、针对,也没有婆媳矛盾,更不会被邻里指指点点那般令她如芒在背。
杜佳云回夏馆之前,杜三嫂轻声问道:“你能常回来与我说说话吗?在这里,隻有你能跟我多说一些话了。”
杜佳云笑道:“我白天有空会巡田,还有到糖寮去巡护,若是还有多余的时间,我会常回来的。你若想找我说话,我们可以花朝节到新湖边踏青赏花,也可以到夏馆来。”
杜三嫂应下了花朝节之约。
——
又到一年的花朝节。城里、乡里都忙着过节赏花游乐,洲渚和池不故却在看蔗种的发芽情况。
等到傍晚,她们回到夏馆时,才从杜佳云之口得知林士谦来过,不过得知池不故不在,他等了一炷香时间,便离开了。
“他还没死心呢?”洲渚一开口,醋味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