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指尖被一层细密的薄汗浸透,萧瑾垂眸瞥一眼神色紧张的孟宛怡,一个遇事手心直冒冷汗的小丫头,总归比满腹心机的孟莹好拿捏。
上一世那人是如何对待她的?
萧瑾眸光微沉,陷入回忆。
她们萧府最终落得满门抄斩,而与她和离的好妻子却搂着她的闺中密友汪小楼,看热闹一般守在台下,丝毫未见怜悯之意。
成亲后的孟莹就仿若变了一个人,终日惦念着她娘亲经营的家产,而她不过是孟莹近水楼台的楼台罢了。
用之如锱铢,弃之如敝履。
枉费她一腔热血地要与孟莹长相厮守,却不知她早已与汪小楼眉目传情,暗香涌动。
她葵水来时小腹胀痛,孟莹从未理会。一次偶然聚会,汪小楼苍白着脸色到席,她还未开口,孟莹便关切似地斥责,“葵水来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伤了身子日后调养非一朝一夕之事。”
孟莹此言一出,在场的姐妹无不称讚孟莹心思缜密,温柔体贴。萧瑾也如衝昏了脑袋一般,被她精致的伪装所蒙骗。
孟莹体贴入微是真,但却不是对她。
萧瑾也曾自我反思,她是否不够柔情似水?爱人间的相处总该有些温煦的感情做调味。
实则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如此冷漠无情,处心积虑之人,她怎会重蹈覆辙?
宴席散去,孟莹寻了机会拉住萧瑾躲到酒楼的后院,厉声质问:“为什么?”
萧瑾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束缚,明知故问:“什么?”
“宛怡,为什么会是她?”
“她不好吗?”萧瑾唇畔噙着轻软的笑意,“你不是常夸讚她天真可爱?”
“天真的人,对待感情大概也会从一而终吧?”
“我不能对你从一而终?”孟莹匪夷所思,横眉紧蹙。
“你能吗?”萧瑾轻抚涂了蔻丹的指尖,状似无意地问:“你和她,又是怎么回事呢?”
“谁?”孟莹错愕。
萧瑾眼睫轻抬,妩媚一笑,手指轻点孟莹的胸口,凑近她呵气如兰,“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
她垂下眼,掩住晦涩难明的神色,“汪小楼啊,枉费她对你念念不忘。”
“我不过是在给她腾位置,怎奈你竟如此不领情。”萧瑾生性寡淡,不是会撒娇之人,如今这几句,倒是似有若无地带着几分娇嗔。言语中却又无端透着一股杀人不见血的冰冷,锋利得能伤人。
面色慌乱一瞬,孟莹矢口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就算了,我也不过是替她不值而已。”萧瑾转身,视线与孟宛怡的不期而遇,她神情微顿,莞尔一笑,“要走吗?”
笑容里掬一捧温煦的暖意,孟宛怡不争气地垂眸,避开萧瑾的凝视。
她总有一种仿若置身于梦境之中,如仙似幻的感觉。
萧瑾,冷若冰霜,从不会轻易对她笑的。
她的温情,只会留给孟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