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疑问?”对于孟宛怡的反应, 孟弘益早已预料,“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到底与你阿姐不同。”
孟弘益难得苦口婆心,该泼的凉水也泼了, 道理也讲了,若孟宛怡依旧油盐不进, 那便不是他所能用之人, “你涉世未深, 又没有先前的积累,若想有成就,必定要下苦功。”
案上的烛光晃动,孟宛怡点头, “女儿谨记爹爹教诲。”
孺子尚可教。
孟弘益抬手抚摸泛白的胡须, “你回去吧。”
孟宛怡转身, 脚步沉重, 踏出房门的刹那,一缕清风拂过, 她暗送一口气,胸中仍觉沉甸甸。
孟弘益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悠长叹一口气。
近来诸事不顺, 嫡女已然不能做到事事尽如人意, 眼前的庶女,又不知能否令他宽慰几分。
若孟宛怡能俘获到长公主的心,孟府一朝不慎所犯下的错, 兴许还能有人替他们兜着。
所谓异想天开, 莫过于孟弘益这般, 不惜以牺牲亲生女为代价,来丰富他惊人的想象力。
夜色阑珊,孟宛怡回西院卧房,碰上沐濯归来的萧瑾,淡薄的水汽将两人包围,四目一触即离。
“回来了?”萧瑾绕过立在门前的人,歪头擦拭着尚且湿漉漉的秀发。
“嗯。”
萧瑾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微甜的果香味儿,孟宛怡鬼使神差地便跟在她身后,不舍离开。
身后灼热的目光烫在身上,萧瑾僵硬转身,语气淡淡,“有事?”
果然话不可说的太破,孟宛怡怔怔地望着跟前如芙蓉出浴一般的女人,冰肌雪肤,兰味馨馨。
可惜傲然于世,不可亲近。
孟宛怡眼睫低垂,“没。”
“那睡吧。”萧瑾转身,主动躺在里面。
孟宛怡净身之后回房,便见萧瑾背对着她,面向墙壁侧卧。
轻掀薄被,孟宛怡小心翼翼地脱鞋上床,有风钻进被窝里,余光瞥见萧瑾微颤的肩膀,身体不易察觉地往里挪动。
轻抿唇,孟宛怡平躺下,盯着红绸缠绕的床梁,婚房的喜庆之意还未彻底散尽,如今她和萧瑾,却已如陌路一般生疏。
早知会成这般,她就不该吐露心声。
留在心底,默默守护,多好?
静谧的夜,烛火摇曳。
孟宛怡不甘地开口,声若蚊蝇,“瑾儿。”
她唤她,萧瑾未应,隻留冰冷的背影给她。
孟宛怡头偏过来,盯着萧瑾如瀑的长发出神,“我们······不可能了吗?”
静默无声。
孟宛怡的话似千斤重,砸在萧瑾肩头,猛地一颤,昏黄的烛火下,显得异常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