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怡追问,“瑾儿那胳膊,可还有救?”
“心疼了?”长公主故意隐了答案不说,看孟宛怡焦急的模样,令她无端想起曾经那个守在她身旁,任她逗弄欺负的人。
明明不过是个婢女,却有胆子肖想她堂堂的长公主。
得知那婢女对她有非分之想时,长公主当即给那婢女杖责的惩罚。但那认死理的丫头,偏生执着,受了责难,还不肯回头。
她从未给过那丫头好脸色,直到她为了自己,受了圣上的恩赐,册封为公主,嫁入疆北和亲。
如若不是她甘心替她,圣上纵使再不愿,恐怕也要舍心肝宝贝,求国土短暂安宁。
一别数年,如今长公主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公主,每每夜深人静,她便会想起那个甘心情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傻丫头。
就像孟宛怡对待萧瑾那般,情深意切,为心爱之人,舍生忘死。
“就当是吧。”孟宛怡的嗓音将长公主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
长公主温声道:“放心,有我亲派的大夫替她诊断,不会有事。我还要看你们,长相厮守呢。”
也算是圆了她和那丫头未曾完成的梦吧。
有情人,终能眷属。
孟府,自打孟宛怡下落不明,陈凤霞便终日郁郁寡欢,连带着对萧瑾也没了好脸色。
先前,她为了疼惜女儿,知悉萧瑾是女儿放在心上爱护的人,待萧瑾也如亲生女一般。
但如今不同了,旁敲侧击,她才知两人成亲至今,却从未洞过房,更亲近的举动也未曾有过。
陈凤霞心疼她可怜的女儿,陪着萧瑾送一次军粮,便流落在外,不知所踪。
更可怕的结果她不敢想,每每入眠,梦里皆是孟宛怡凄惨的模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惨不忍睹。
萧瑾来给陈凤霞请安,再次被拒绝。
檀云看不惯萧瑾受人冷待,劝说道:“小姐,既然夫人不愿见您,您何必要来自讨没趣呢?”
短短数月,萧瑾却瘦得脸廓的棱角都凸显了出来,双目无神,望着紧闭的房门,道:“她老人家有怨气,我理解。但该有的礼数,少不得。”
行了礼,萧瑾嗓音冷然,“回去吧。”
清晨,红日冉冉,西院的卧房内,却未曾照进丝丝缕缕的阳光。
萧瑾独坐在窗前,守着一盆黄叶枯萎的彼岸花,指尖抚摸干瘪的叶瓣,喃喃,“怎得就要死了呢?”
“小姐,您不是说彼岸花要在秋季开花吗?现在还不是时候呢。”檀云候着她,不忍看萧瑾总自顾自恍惚,走过去抱起花盆,往外走,“小姐,按着您先前的吩咐,奴婢抱它去阴凉通风的地方放着,待秋季开出花,再抱回来。”
萧瑾静看着檀云离开的身影,回头掠过空荡荡的卧房。
以前有孟宛怡陪着,她不觉得这屋子空旷,但如今那人不在,她一个人守在毫无生气的房内,纵然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也觉孤冷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