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死,或许才能解了女儿的难题。
◇
陈凤霞突然撞击石柱的举动打得孟弘益措手不及。他坐在椅子上惊诧片刻, 才愤怒地起身走到她跟前。
“你这是作何?”他嗓音似劈裂的竹子,脆生生的,带着毫不遮掩的怒气。
鲜血顺着陈凤霞额头滚落在地, 她移开眼,缓缓阖眸。
孟弘益深吸口气, 他做梦都没想到,陈凤霞还有如此硬气的一天, 她竟然敢忤逆他。
大脑一片空白, 倒地的陈凤霞呼吸越来越弱, 孟弘益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候在门外黑衣人衝进屋内,瞥见倒地的陈凤霞,眼里惊现一抹讶异, 转瞬即逝, “大人。”
“去拿纸笔来。”孟弘益吩咐, 却并未立刻让人找寻大夫来的意思。
“是。”
凉薄之人,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他的心石头一般冷硬, 怎会是陈凤霞能轻易捂热的?
从前她抱着幻想,原以为孟弘益不会嫌弃她身份卑微,如今看来, 是她错了。
咬唇忍着绝望的痛意, 陈凤霞眼睫颤颤,染了一层滚烫的湿润。
黑衣人很快按着吩咐取回纸和笔,递交于孟弘益手中。
他接过东西, 失望地看一眼陈凤霞, 转身坐在桌前, 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不消片刻的功夫,一张纸便被他落满了字,他将纸递给守在跟前的黑衣人,道:“拿给二夫人,让她把字签了。”
陈凤霞已经奄奄一息,哪还有力气提笔?
她人被搀扶起来,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陈凤霞都还在强撑着做出反抗。
朦胧的眼睛微睁,看清上面的字迹,陈凤霞双目猩红,艰难道:“老爷······你当真要这般狠心?”
“拿我的命去······去要挟两个孩子?”
孟弘益侧身对着她,不为所动。
“你若把字签了,我会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饶宛怡一命。”
孟弘益知道陈凤霞的软肋,果然,提及孟宛怡,陈凤霞的眸中闪过一瞬希望,可惜,一晃而过。
“哼。”陈凤霞傻傻地笑,她突然咬舌自尽,被强行塞进手中的笔砸落在地,口中锨着的一口气吐出,她的生命宣告结束。
“大人,二夫人她······”黑衣人惊恐道,不可思议向来唯唯诺诺的二夫人竟也能如此刚硬不屈。
孟弘益再次被陈凤霞震惊到,僵硬的身体缓缓转过来,低眸瞥一眼与世长辞的人,恨得他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