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英眉头微皱的张嘴呼出滚烫的气息,隐约也能感觉自己体温有些不太正常。
也许是那日穿着湿透的官靴才着了凉吧。
午后的苍州城街道冷清不少, 眼看临近初冬, 万物枯竭的时日里, 不像秋收时节, 这会也没多少农货杂粮贩卖, 只有些樵夫和卖炭的贩夫走卒身穿蓑衣沿着街道叫卖。
为了不让雨水弄湿木柴和炭, 这些贩夫走卒都会小心谨慎的行走屋檐下避雨。
苍州城城东和城南多是寻常百姓居住,房屋巷道就像鱼鳞般交错密集一处, 所以街道房屋自然比不过富商居住的城西城北干净整齐。
近月余的雨水使得坑坑洼洼的街道堆积不少雨水, 车马行驶而过时, 激起的泥水很容易飞溅至行人衣袍靴子。
岳长英皱眉看着飞驰而过的车马, 低头看着自己捕快衣袍染上的斑斑泥水, 心想真是倒霉啊。
“你这小瘪三敢弄脏本公子的衣袍,真是找死!”那一身深蓝绸缎长袍的公子哥使唤随行小厮对着乞丐一顿拳打脚踢。
蓬头垢面的乞丐蜷缩着身子嘴里嘟囔着求饶:“公子饶命,小的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
可那群小厮并未停手,岳长英闻声快步赶了过去,“住手,聚众斗殴可是要进衙门走一遭的。”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捕快,难道连郑二公子的事都敢管吗?”停了手的小厮满是挑衅的看向岳长英,便想挥拳教训一顿。
岳长英轻松的侧身顺势反擒住小厮的胳膊,稍稍用了些力道,“我看你们谁想进衙门挨板子?”
这小厮疼得皱眉哀嚎,又无法挣脱开来,隻得嚷嚷着:“公子,有人挑事!”
那坐在车马里的郑二公子不耐烦的撩开帘子骂道:“哪个不走眼的东西……”
郑二公子满脸的怒意在看清那单手擒住小厮的小捕快面容时,瞬间没了脾气,“呦,我怎么从来不知衙门官差里有这般俊俏的小子。”
岳长英迎上郑二公子的目光,隻觉得有些奇怪,抬手松开钳製小厮的动作,“这位乞丐不知做何事招惹公子?”
小厮们狼狈的聚在车马周围骂道:“公子,这小捕快真该死!”
“你们才该死!”郑二公子握着折扇敲打小厮的脑门,神情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还不快给这位官爷赔礼道歉?”
“是。”小厮们哪能不知道自家主子八成事看上小捕快了,隻好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对着岳长英,不痛不痒的念叨,“小的们给官爷赔礼道歉。”
岳长英抬手搀扶起浑身泥水的乞丐,神情严肃的看着这群小厮,“你们将人打成这幅模样,难道隻想赔礼道歉吗?”
这群小厮个个怒眼瞪着岳长英,可又碍于郑二公子的份上,隻得忍着气碎碎道:“这乞丐弄脏我家公子的衣袍,没让他赔钱就算走大运了,官爷还是见好就收吧。”
还没等岳长英出声,车马内的郑二公子扔了一锭银子,“喏,这够赔偿他的损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