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英把鼻烟壶放回一旁方桌,视线落在虞茜面容,先前她还颓靡不振,可这会又神采奕奕,实在是有些诡异。
“大小姐,我觉得这些东西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虞茜抬眸看向岳长英,指腹理了理赤紫杜鹃花纹春裳裙摆,有意的反问,“你这分明是少见多怪,我问你,难道什么事都非要跟大家一样才不奇怪吗?”
“可是我、我娘说烟都不是好东西,很多人抽烟得了咳疾,后来久治不愈都病死了。”岳长英觉得虞茜的喜好现如今越发危险起来了。
幼年时陪同岳长英的花匠周伯,他随身常带着一杆旱烟吞云吐雾,后来就是咳疾越发严重,整个人枯瘦如柴的离世。
虞茜弯着眼眉不以为然的笑道:“你怎么不说米饭吃多还能把人撑死呢?”
一向嘴笨的岳长英自然是说不过的,眼眸满是担忧的看着虞茜,莫名觉得她越来越奇怪了。
说起来年前虞茜还没这嗜好,怎么突然会染上这种怪癖呢。
房屋内忽然间没了声,虞茜见岳长英愁眉苦脸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意外,心里又有些窃喜,抬手抓住她垂落的手放在掌心把玩取笑:“我只不过吸着玩几日而已,你用不着露出一幅明日要给我出殡守节的样子吧?”
“可是如果染上烟瘾到时会很痛苦的。”岳长英见虞茜说的轻巧,心里却仍旧担心的紧。
城内巡逻时时常经过大烟馆,岳长英见过那些犯烟瘾的人有多难受。
虞茜到底低估岳长英倔驴般的性子,无奈的叹了声,将鼻烟壶一把扔进瓜果碎皮的小篓,抬手捏着她的脸蛋念叨:“我真是怕了你,这总行了吧?”
岳长英见虞茜这般,方才松了口气,点头应:“嗯。”
两人这般闲谈不觉外边光景变化,直至街道更夫打更,岳长英见已是近亥时,方才催促虞茜起身回府。
本来就没醉的虞茜,见岳长英这般急切,便也没再故意拖延,隻赖着她念叨:“你得小心搂紧我,否则摔了我,以后我去哪,就得让你背我去哪了。”
岳长英红着脸连连点头,推门出来时,廊道倒没什么人。
只有那俏丽女子候在外间,似是意外的走近道:“车马已备好,欢迎大小姐有空常来玩。”
虞茜从袖间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饱含深意的应:“你放心,今日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大小姐赏赐。”俏丽女子看了眼银票数目,眼眸虽是惊讶,却也不露心思,一路随行到花楼外。
好不容易将虞茜搀扶进车马,岳长英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却见帘外的俏丽女子从随行小厮手里端过一珠光宝气的小匣子递了过来,“这些是特意调香的鼻烟叶粉末,往后还请大小姐多多关照。”
那小匣子微微打开露出装着细腻粉末的透明琉璃瓶,看起来份量很足。
一家寻常花楼主人竟然能这般阔气,就连没什么见识的岳长英都察觉到不对劲。
虞茜余光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岳长英,忍笑的移开视线推辞:“你上回送的那些,我用着不太喜味道,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