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英看着虞茜身影消失暗夜,不由得蹙眉,而后迈步转身回了后院。
“吃饭了。”角屋内的岳母端着热汤出锅,坐在矮桌一旁念叨,“方才我正在给你缝製月事带以作准备,谁想大小姐突然进来,幸好大小姐通情达理,知晓我们的难处,还答应保守秘密。”
正端着水盆洗手的岳长英停了停放帕巾的动作,只是并未说什么,而是迈步走近碗柜,拿起碗起身去添饭。
“大小姐还特意给你送了不少助眠的药,今夜你先用着试试,兴许能好转。”岳母用瓷杓盛着肉放在岳长英碗里,目光打量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最近你瘦的厉害,多吃些啊。”
岳长英欲言又止的看着满是感激的岳母犹豫的问:“娘,我夜里失眠的是您告诉大小姐的吗?”
“我整日都在后院,哪里得空去找大小姐赐药,难道不是长英跟大小姐说的吗?”
“没,我没说过。”岳长英低头吃着饭菜,心想白日午后虞茜是问过一句,可当时她看起来也不像上心的样子,转头就跟富家千金们出城游玩去了。
“那等改日你要好好谢谢大小姐,这般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能对咱娘两如此上心,恐怕放眼苍州城也不见得能找出第二个。”岳母不疑有他的说着。
岳长英却不知该如何应话,只能闷声吃着饭菜。
刚才虞茜那般气恼,也许一气之下取消婚约也说不准的事。
这夜或许是因为用药,又或许是虞茜说不会对岳母动手,所以岳长英睡的确实比前些时日踏实了些。
四月初旬转至末旬时,因着临近端午,天气越发炎热,人们也都换上单薄夏衣。
去年苍州城还热闹举办赛龙舟,可现如今外边战乱不休,苍州城商户们也没有大办的兴致。
所以较之往年城内显得冷清不少,岳长英如往常一般巡街,铃铛声响起时,街道不少摊贩行人纷纷退避开来。
那些公子哥喝的面红耳赤骑马横衝直撞,为首的一个公子哥挥着马鞭呵斥道:“都给爷滚开!”
一溜烟的功夫,十来匹的马匹行驶而过,街道留下一片狼藉。
“这群公子哥真是吃饱撑得慌,骑马也要找个宽敞地。”
“你还不知道啊,虞大小姐最近设了好几场赛马赌局,这些公子哥是舍命陪美人,再说一局就是好几千两银子,有时虞大小姐玩的兴起,随手一赏又是不少的银票。”
“嗐,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咱们穷苦人家每日得勒紧裤腰头吃紧,每日二三十文钱的活都得抢破头去干,可有钱人花钱就跟流水似的,真是苍天无眼啊。”
“现在还算好的,今年西南春日雨水淹了不少苗田,等秋日可能还得吃紧,到时恐怕又得闹饥荒。”
岳长英经过时,驻足听了会,而后才迈步顺着拐角行进。
“哎,长英出事了。”楚丰提着官刀快步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