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茜侧身躺在榻上,呼吸不稳的闭上眼,甚至都能清晰的想象幼年时虞母看自己是多么厌恶。
那是让虞茜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眼神。
而现下更让虞茜忧心的是虞母似乎有意培养自己当金狐狸掌门,那自己往后恐怕就别想跟岳长英过安稳日子。
以虞母的性情,绝不能容忍自己不受她的控制。
这夜里未曾入睡的虞茜,天蒙蒙亮时才禁不住昏沉缓缓入了睡。
大半日里虞茜都没怎么进食,大部分都是虚躺着食欲不振,丫鬟们察觉不对劲特意去请来女郎中。
女郎中提着药箱入内,便见虞大小姐玉颈旁红紫掐痕,不由得心惊。
“大小姐,怎么昨夜不让人请我来瞧瞧?”女郎中配着药念叨。
虞茜懒散的倒在榻上,不为所动敷衍的应:“反正死不了。”
“那也该珍惜自己的身子,否则夫人那边……”女郎中话还没说完,便被虞大小姐眼眸的恨意惊住。
“母亲从来不在意我的死活,你不要再撒谎了。”虞茜难以平复眼底的恨意,偏头看向窗外刺眼光亮,“这里的一切都令我觉得恶心极了。”
八月里的日渐凉爽,因临近中秋,庭院桂花飘香。
虞母由着女郎中伺候针灸,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出声:“你特意来一趟就是说这事?”
女郎中展开针灸布袋,停顿手上动作,眉眼细细打量风韵犹存的虞母面容应:“大小姐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夫人您这般苛刻,实在是有些……”
“苛刻?”虞母转眉一瞥,尽是震慑的看着面前的女郎中,“我当年因你的话留了她一条命,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否则她就随那个人一块死了。”
“夫人您当年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这事也该翻篇了,不是吗?”女郎中停顿动作的说着,而后提针入穴。
虞母抬手掐住女郎中脖颈沉声道:“那你就不要再三番两次的提醒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当年发生的事是让虞母最耻辱悔恨的记忆,所以虞母直至现在都不愿意待见虞茜几分。
女郎中脸色苍白却极为顺从的没有反抗挣扎低低道:“是。”
屋内气氛陷入诡异低沉时,虞母松开了手,更不愿再去看女郎中受伤的神情,起身兀自回了内室。
秋风渐起,凉风习习,中秋佳节当日里,苍州官府放了休假。
岳母和昭儿在厨房做了些月饼,午时几人一道过节。
老妇人春日里种了些的瓜果,现如今入了秋也能吃些果子。
“长英,这柿子甜的很,你尝尝?”岳母瞧出自家孩子的心不在焉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