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冷玉立在一边，化着大浓妆，依然一脸冷然。

步云菲心中已经雪亮：肯定是萧冷玉把自己给告了。

“步云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问。

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

纵然没有真做出什么事，却是实打实调戏了皇帝的妃子。

其实，以一个二十一世纪网络当红写手的脑洞，在这一瞬间，也能编出千万种理由给自己辩解，但，看到立在一旁浓妆艳抹的告密者，她舍不得开口。

因为，对方亲自出席指正，就是豁出了一切。如果自己推翻，万劫不复的，会是萧冷玉——诬陷当朝皇后的罪名，足以让她株连九族！

而反观自己，是皇帝做太子时的结发妻子，又有强大的娘家撑腰，皇帝终究不会冒着抛弃糟糠的名声杀了她。一如历史上的刘彻，永远都不敢杀陈阿娇，因为那是他登上帝位的筹码，天下人看着。

思量好这一切，步云菲便垂下脑袋：“臣妾，无话可说。”

“你的意思是，都认了？”皇帝再问一句。

“是，臣妾都认。”

“你！”皇帝怒极。

帝王之怒，流血漂橹。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女人，也是一巴掌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巴掌响在步云菲脸上。

步云菲的嘴角，瞬间沁出血来。

一旁的萧冷玉，面色如冰。

皇帝反手又是一巴掌，将步云菲打了个趔趄，却偏偏，后者没有像李美人一样，跌坐在地，而是倔强地站立着。

萧冷玉的脸色，依然如冰。

皇帝一把捏住步云菲的下巴，重重地：“你真的喜欢女人？”

“是。”步云菲轻轻答，眼睛，看向萧冷玉。

萧冷玉浓妆艳抹、烈焰红唇，别过脸去。

皇帝面色一狠：“你这个贱人！”

步云菲有些好笑：“骂你的妻子是贱人，你很有脸么？”

皇帝神色更厉，一巴掌又甩了过去，这一次，更加用力：“滚！滚！朕再也不要看到你！朕要废了你！废了你！”

“皇上，你废不了我。”步云菲挣扎着，露出笑意，“就算是民间休妻，都有‘三不休’：有所娶无所归者不能休；与更三年丧者不能休；先贫贱后富贵者不能休！先帝当年有废太子立贤王之意，是臣妾的父亲举倾族之力，才保你九五之尊！此事人尽皆知！你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忌讳我排斥我的么？今皇上若废我，只怕难以做全民表率！”

皇帝呼吸粗重，整个人都在颤抖，说不出话。

步云菲戳得很准，每一个都是他不足为外人道的死穴。

的确，他以前一直是抵触她甚至排斥她的，因为他是帝王，而她是助他成为帝王的人。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步家的恩情，与压力。

可是，现在他已经开始对她动心了啊，可她，居然宁愿喜欢女人，也不喜欢自己！要知道，他是王！是王啊！天下女人哪个不是拚死拚活往怀里扑？！

随便走在御花园，都有人踢毽子踢到怀里，时不时就有妃子身体较弱晕倒在面前，也有的假装不小心扑蝶扑到自己面前，以最美的姿势摔倒，然后以最撩人姿态，巴巴向上望着他……凡此种种，他又怎看不出来是为了投怀送抱引起他的注意而编的邂逅戏码？只是他也享受这种被世上女人争宠的虚荣，所以假装不知道而已。就算是后宫里邀宠的那些宫斗把戏，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享受被争夺而睁隻眼闭隻眼罢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从头到尾没看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