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岭早也已经跟着起身。
孟椒的检查,还是不能耽搁,但孟思岭的话,她不会听,只能由阮书西试试了。
阮书西扶孟椒回房的同时,衝她笑笑,示意她放心。
回到房间,阮书西帮她换衣服,帮她擦拭洗漱,又陪她上厕所,最后扶她到床上睡下。
“思岭只在还小的时候,帮我洗过脚。”孟椒头下垫着高高的枕头,握着阮书西的手说。
阮书西笑着,“她和我提过,说当时您很开心。”
“是吗?”孟椒唇角微扬,“那时的她,比现在乖多了,会等我回家,会跟我分享好吃的,会照顾我的花花草草,也会帮我洗脚捏脚,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已经太久远了,但记忆还很清晰。
“只要您想,她现在也是愿意的。”
孟椒将散落的银发抚到头顶,叹口气,问:“她怎么和你说我的?”
“就是您刚刚说的这些,说您是她唯一的亲人,想亲近您。”
孟椒笑起来,“你都是捡好听的给我讲是吧?”
被戳破,阮书西垂头笑笑。
孟椒看看天花板,又看看门的方向。
“我应该没多少时间了,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在一点点凋零。”
“医生会有办法的。”阮书西握紧她的手。
“不,我不想,我不希望靠那些科技勉强度日,像花,像草,到了时候,凋落就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想劝我,但我不需要,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阮书西显得很安静。
“人有时候很矛盾,想要接近死亡,却又不敢付诸行动,所以当这一天自然到来的时候,我很高兴,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不用难过,是我自己选择的。”
阮书西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在那一天后,眼前这位失去女儿的老人就已经期待着死亡了。
“我这一生,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