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到了楼上。
阮书西已经开着门等她,但手里没拿餐具。
“要进来看看吗?”
沈绿绒一脸紧绷,“好……”
阮书西给她拿一次性拖鞋。
虽然已经熟悉阮书西,熟悉她的气息,但猝然要进入全是她气息的地方,沈绿绒仍有些不适。
“放轻松,”阮书西深呼吸,“和我一样,深呼吸。”
沈绿绒在外面深呼吸了几下,才脱鞋,穿鞋,踏进屋子。
与自己房间的宽敞整洁不同,阮书西的屋子塞了很多东西,各种家具和装饰物,还有几盆大型植物,显得稍拥挤,但很温馨。
“坐坐吗?”阮书西邀请。
沈绿绒看看浅蓝的沙发,“不了……”
阮书西也没有为难她,适应总需要时间的,她带她到厨房,把装到布袋的餐具递给她。
沈绿绒拎过,看看外面,又看看阮书西,欲言又止。
阮书西笑着:“回去吧,很不错哦,你进来了。”
沈绿绒显得难为情,知道她在鼓励自己。
来到外面,她向阮书西挥手告别。
“晚安哦,我的女朋友。”阮书西笑容甜甜。
“晚安。”
回到家门口,沈绿绒在门口站了很久,手里拿着酒精,在喷不喷中反覆挣扎。
她的周身,都沾满了属于阮书西的气息。
最终,她咬咬唇,没有喷,将阮书西的气息带回家。
每走一步,她都感觉那些气息从她身上飞走,落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很想大扫除,每一个角落都清扫到,但忍耐着。
沈绿绒在客厅静坐了半小时,心绪不宁,周身冒着冷汗,脸色有些白。
呕吐感上涌,她急忙进到洗浴间,将衣服都脱掉扔洗衣机,开始洗头洗澡,洗了很久。
没有阮书西在身边,她一个人克服,仍旧很难做到。
周六到祝医生家里,沈绿绒向医生说明了这个情况。
和阮书西一起,克服起来总是会容易一些,可离开她,就变得困难很多。
“祝医生,如果到最后,我的洁癖变成只能忍受西西一个人,那它算好了吗?”
祝医生的笑令人平静,她回答:“理论上是不算的,但算是很大的好转,如果真到了这天,你可以把她作为支撑点,在与别人接触时,她会为你提供能量,让你逐渐可以与别人也正常接触。”
祝医生和她的西西一样,说的话总是这样乐观,可她自己,却总是会怀疑。
“你在害怕什么?”祝医生问,“害怕自己最终也只能和她相处?害怕以后都离不开她吗?还是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你?”
和沈绿绒交谈前,祝医生先和阮书西聊了挺久,先了解了一下她们这周的情况,也知道了两人刚开始交往的事。
“我觉得自己很麻烦,像个累赘,如果一直不能痊愈,她和我在一起,久了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我一边不想麻烦到她,一边又自私地抓紧她。我很希望我可以快点像正常人一样,像正常的恋人一样。”
祝医生认真倾听,时不时点下头回应。
沈绿绒的洁癖,是很难进入到亲密关系中的,所以当听到阮书西说两人开始交往了,祝医生是感到十分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