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过,但她们还是很有仪式感的开了瓶红酒,装进高脚玻璃杯里碰杯,相互祝福。
微醺下,陈绎心亲吻南云知带酒香的唇,把办公室里的事情再做了一遍,两遍,无数遍。
从沙发到浴室,从浴室到房间,做到尽兴。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陈绎心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的手好酸……”
南云知昏昏沉沉尚未清醒,闭着眼说:“昨晚我可阻止你了,是你不听。”
太狠了,她现在全身酸痛。
陈绎心还想张口说话,被南云知的手机铃声打断。
——南玮的号码,接通后罕见的不是质问。
“云知,去中医院,你母亲不大好。”男人声音挟了疲倦,像沉重的冰层:“我在国外赶不回去,你照看一下。”
南云知坐起身:“母亲怎么了?”
南玮少有的沉默,须臾才道:“旧疾复发。”
四个字,足以令女人血液凝固。
去医院的路上,她疲倦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明柔的身子陈绎心不清楚,只是南云知面色突变,想也知道不大好医治。
“别担心,阿姨没事的。”她安慰:“放松。”
到拐弯路口,车停下等红绿灯,南云知才缓缓坐直身体,吐出两个字:“很难。”
明柔出生就胎里弱,先天性心臟病,原本吃药做手术可以勉强维持活着,但南玮为娶她下猛药,那一次便怀了孕,之后生产,又怀孕,流产。
九死一生,勉强支撑到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
“叶梓阿姨从国外拿到心源,前几年给她换了新的心臟,以为可以平安无事,没想……”
南云知咬紧牙,忽然的恨意涌上心头。
恨南玮,恨明家,恨这世界。
“她要是继续和叶梓阿姨在一起该多好。”南云知闷声说:“我宁愿没有我。”
陈绎心无言,握住她冰凉的手。
叶梓先一步赶到,明柔全身插满管子,嘴唇呈黑紫色。
隔着玻璃,南云知无力地流泪。
纵使再有钱,生老病死皆是命。
半点不由人。
“芝芝。”叶梓一下苍老许多,再没以往那种意气风发的姿态,仿佛一块被挖空的腐朽木头。
她双鬓染白,眼珠浑浊:“医生说……没有手术的必要了,只等看她这几日能不能清醒,和我们最后交代几句。”
刹那间天旋地转,有什么“轰”地倾塌。
南云知手脚发麻,耳边听不清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