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本来约着赵涛来叁沟山爬山看枫林,其实就是准备找个机会暗示他。徐翠华和文晚霞都是障眼法,本来也该是来帮她的,没想到到了约定地点见面多了个表妹,高素珍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何芝兰沉玉树的突然出现,算是把这个表妹泼妇本色全都激发出来了。
这样想着,高素珍还有点感谢何芝兰沉玉树,不由自主地向两人望了过去。
沉玉树健壮了不少,站在珠圆玉润的何芝兰身后,颇有点法相庄严的样子,正不耐烦地打量着朱文静,像是随时准备一巴掌扇上去。
“兰兰……”赵涛还想说点什么,何芝兰及时制止他的话头。
“天色也不早了,我和我爱人还要赶车回村里呢,你们爬山的路上也注意安全。”何芝兰把话给赵涛堵死,牵着沉玉树的大掌,转身就走。
沉玉树忍不住勾唇笑,爱人,自己是何芝兰的爱人。
赵涛什么的只是同学朋友。
天色昏昏暗暗的,从叁沟市区里往回的车子没赶上,倒是搭上了一辆要去叁沟市旁边灵泉市的私人金鹿轿车。
轿车头身笨重,车标却十分精巧,一头昂首飞奔的鹿活灵活现。
叁排座的轿车,司机戴着白手套开车,二排坐着何芝兰沉玉树夫妇,最后一排则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何芝兰如坐针毡,总觉得背后的视线如影随形的,让人发慌。
本来夫妇二人都准备从车站再回去找个旅馆住下了,但是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两人只是来市区吃蛋糕,都没想那么多,谁能知道会偶遇恶人闹剧,被耽搁了下来赶不上车。
谁知差点就被旅馆老板举报成流氓罪,不等旅馆赶人,何芝兰赶紧带着沉玉树出去。两人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又买了些吃食,没成想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谢新阳一听这事儿,给了两个解决法案。
一个是直接住在他私人影院,凑活一晚上,另一个则是搭车,不过就是得掏点儿钱。
一比对,那还是要早点儿回去比较安心,毕竟这趟出门临时起意,村上都没人知道呢。
谢新阳路子活泛,不多时就从小办公室里拿出一份介绍信递给夫妇二人,嘱咐着要说是亲姐弟,上了车也别多话,能顺路带到叁沟镇子上,剩下点儿路就得自己慢慢走了。
离车来还有些时候,谢新阳弄了个拉货的小架子,帮着把精面粉和些吃食装在了一起。沉玉树平时除了对何芝兰说话,都懒得理别人。可谢新阳是个爱称兄道弟的,更是个话唠,人也不是坏人,与沉玉树你十句他半句地聊了起来,竟也聊得挺欢,最后两人还结伴出去买了玻璃片、钉子之类的材料。
小拖车载得满满的,除了夫妇二人自己掏钱买的东西,大嫂送的精面粉,还有谢新阳非得给他们装上的礼物,搞的神神秘秘的,还不准两人提前打开看。
开车的司机手稳,一路上没什么大颠簸,何芝兰没坐大车那么难受,但也还是有点儿想吐。
她犹豫着小声对沉玉树讲了自己想开窗的想法,没想到后排的年轻男子倒是直接开了口道:“没关系,你开窗户吧,十月里天气还没有那么冷。”
司机倒是颇有怨言道:“这会儿开窗户要冷死谁哦!”
年轻男人咳嗽一声,继续道:“侧边上有个摇手,摇一摇就能打开窗户了。”
何芝兰懵了一下,现代人思维了,她还以为是司机主控锁窗呢,没成想这会儿还是手摇式车窗。
十月里天气没那么冷,但是也冷了起来,风一灌进来,不多时后排的年轻男子咳嗽的频率就忍不住加快了。司机在前面唉声叹气道:“祝老师,你何苦呢,你这感冒还没好!真是方便他人辛苦自己,学雷锋也不是你这么学的!”
何芝兰默默把窗户摇上去。
年轻男人在后面看到,忍不住笑了,又咳嗽两声道:“晕车是常有的事,我以前也晕车,都能理解。你把窗户打开,我不会怪你灌冷风进来,但是你要是吐在了车里,那是一定要赔钱清理的。”
何芝兰再次默默把窗户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