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仁想着就对程玉铭瞪眼,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没看见传家出事了吗?你是他二叔,居然对他这么不关心,简直猪狗不如!”
程玉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本就不忿程知仁一心偏向程玉衡一家,现在见他不敢招惹程建功他们就往自己身上出气,又想到等下他也提出分家的事肯定会惹得程知仁生气,甚至程知仁根本不可能答应,会逼着他以后养着程玉衡一家,他就没了什么好心情。
程玉铭径直端着碗坐下,“你也说了我只是他二叔,他有爹有妈还有你这个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爷爷,我有啥好关心他的。”
“你……”程知仁没想到继程建功之后程玉铭也变了脾气。
这个认知比程建功的不听话更让他生气以及茫然。
可是还不等他的脑袋清明过来,程知仁又听到程玉铭趁热打铁道:“爹,我想好了,既然老三要分家,我们家也一起分了吧,毕竟我的年纪这么大了,传荣也十五了,过几年都该娶媳妇了,一直搅合在一起过日子也不像话,你应该会同意吧。”
“你……你……你也要分家?”程知仁的眼前发黑,耳朵里骤然响起了激烈的轰鸣,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我不同意!”程知仁努力瞪大眼睛盯着程玉铭,“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都想分家,不可能!”
“爹,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我都多大了,我的儿子都快到结婚的年纪了,你还把持着不让分家,这不是让外面的人看笑话吗,我一定要分家!”程玉铭据理力争。
“我说不行就不行!”程知仁先是被程建功他们气过一回,现在又被自己一向疼爱的程玉铭气到,终是没忍住,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爹!”
程玉铭脸色骤变,连忙站了起来。
这个关头,程知仁可千万不能出事,否则他恐怕真要被程玉衡一家缠上了。
程玉铭立马站起来要去看程知仁的情况。
程建功适时插嘴道:“他没事。”
“什么?”程玉铭没明白,下意识道。
程建功就说:“他装的,没晕。”
然后再次用精神力将程知仁刺激醒了。
程玉铭看着在程建功说完后果然睁开眼睛的程知仁,心里压抑着的火气爆发,冲着程知仁道:“爹,不管你今天说什么,这个家必须分。大哥是你的儿子,我和老三也是,你可以一直偏心他们,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拉着我们两家给他们当牛做马。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你为了大哥他们居然还故意装晕骗我们,你真是太过分了!”
刚刚被迫醒过来,脑袋又开始疼的程知仁:“……”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程知仁按着脑袋呻(吟),可惜程玉铭已经不相信他了,以为他还在演戏,甚至之后不管程知仁说什么,程玉铭都当没听见。
最终,程知仁也没能吃上这顿饭。
饭后,徐如月去洗碗,程建功动动手脚将程传家的腿和下巴重新接上了。
“等下分家,我不想听到任何的异议,不然……”程建功再次卸掉了程传家的下巴又装上,眼睛却盯着程知仁的方向,脸上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甚至带点笑意的表情。
程知仁的脸色变了几变,这次却没有吭声。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程建功不再是以往那个他只要发脾气骂上一顿就能听话的三儿子了,他拿捏不住他了。
甚至不止他,还有程玉铭也一样。
程知仁看着边上还带着伤的程玉衡他们,想着他们无力抗衡程建功的模样,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快速的灰败了起来,可惜没有人关心他的想法。
徐建军和卢支书是擦着天色要黑未黑的时间点过来的。
这时候,程家已经恢复了平静。
卢支书的鼻子尖,刚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还没有完全散尽的肉香。
他用力吸了口气,寡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向往道:“看来他们家晚上吃的不错。”
徐建军倒是知道程建功上山打到蛇的事,但他没说,而是解释道:“他们受了伤,医院给开了病人的肉票。”
卢支书又吸了口气,这才侧过脸问道:“我不是听说他们没事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咋可能这么容易没事,不然医院干啥给他们开肉票。”徐建军道。
“倒也是。”卢支书点点头,跟着徐建军前后脚进了程家的大门。
徐如月早就等着他们呢。
见状就笑着喊人道:“建军来啦,支书也来了。这大晚上的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卢支书不是他们本地人,而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还是个大学生呢。
准确来说就是来下面转一圈,镀镀金,回头还会被调走的那种。
所以他虽然挂着支书的职位,但是明白自己在村里的地位,向来都和人和和气气的,一般有事情也都是以徐建军为先。
听着徐如月和他们客气,卢支书也跟着笑眯眯道:“为人民服务嘛,都是应该的。”
“支书说的对。”徐建军应了下,才对着徐如月问道:“老姑我们还是先进去说分家的事吧,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就看不见了。”
徐如月也着急呢,就说:“那行,那你们快进来。”
一进屋,徐建军他们就看见了屋里坐着的满满当当的人,一个也没少。
相比较程建功一家的光头以及舒缓的表情,程玉铭一家的防备与紧张,程玉衡一家的情况格外的引人注目。
尤其是他们脸上隐约露出来的伤口。
徐建军挑了挑眉,心道这两天程家还是闹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