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淞心里还惦记着另一边的热闹,又将小眼神挪了过去,结果就看见徐如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她一边着急地往他们这边看,一边又不住地往屋里伸头,俨然就是一副吃瓜人的形象。
程静淞第一次有点羡慕徐如月了。
可惜她现在只能望奶兴叹。
哎!
金条
22章
徐建军见程知仁和程玉铭一时半会儿恐怕吵不出结果, 皱眉按了按闹嗡嗡的脑袋,开口道:“要不你们还是先商量商量,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你们确定好了怎么分家,我们再过来。”
程玉铭想也不想道:“不行,今天必须分家。”
程知仁也是一如既往的反对,
徐建军就说:“你看,你们一直这样来回,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我们先出去透口气。”
徐建军说完也不给程玉铭他们反应, 抬脚就走。
卢支书也不大想听他们继续吵架, 也跟在徐建军的身后出去了。
徐建军溜达达走到程建功的面前, 见他在和泥, 想到他刚才单独要了给铁锅的事, 就问道:“你这是要自己搭灶台?”
程建功“唔”了一声,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徐建军自然以为是, 干脆盘膝在程建功的旁边坐下,然后又道:“灶台随便对付搭一下就好了,反正你不是要盖房子么,回头还要重新砌, 不过我刚才回家的时候找叔爷问了,他说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用正价买到砖还有瓦。”
卢支书虽然是个比徐建军还年轻的大学生支书, 但是人也没什么讲究, 他也跟着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地上。
听到徐建军这么说,便好奇问了句, “什么叫正价买砖瓦?”
徐建军就连忙把从程建功那里听来的事情说了遍,气愤道:“他们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地挖社会主义墙角,可惜我管不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卢支书听完也恨惊诧,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公社主任的小舅子居然胆子这么大。
但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只好沉默不语。
程建功知道徐建军仗义,怕他做事莽撞,就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乱来。”
“我也得有能乱来的本事啊,叔爷今天也这么和我说过了。”徐建军叹气,“他还和我说宋长森,就是隔壁西川镇的公社主任和县里的关系也不浅,我肯定啥也干不了。”
卢支书琢磨了一下道:“县里姓宋的干部我就知道一个宋长林,他是粮食局调控室的副主任。”
徐建军咋舌,“乖乖,名字这么像,肯定是兄弟没跑了,怪不得他们胆子这么大呢,现在管粮食的都是大爷,谁不求着他们,就连镇上粮管所的一个小工人都能对咱们吆五喝六的,别说这么大的官了。”
卢支书点头,心有戚戚焉道,“粮食确实是命。”
徐建军又叹了口气,抬手在脑袋上挠了一把,丧气道:“不说了,越说越生气,我还是先看看他们吵的咋样了,这天眼看就看不见了。”
徐建军抬脚又走,卢支书再次跟在了他的身后。
进屋后,徐建军就发现原本吵的脸红脖子粗的程玉铭和程知仁都停了下来,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徐如月收拾东西的动静和程知仁大喘气的声音。
“你们吵……”徐建军说着忽地惊觉不合适,就改口道:“你们商量好了吗?”
徐建军嫌弃他们有点磨叽,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就又开口说:“要是没商量好也没事儿,等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再叫我过来给你们写文书。”
程知仁“哼”了一声,程玉铭看他一眼,脸色僵硬道:“好了,你现在就写吧。”
徐建军就问他们的具体分家章程,卢支书重新拿出纸和笔。
徐建军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之所以说商量好了的原因是因为程玉铭答应以后二房每年都要上交一半的工分给程知仁养老。
说实话,这不是就是等于让程玉铭一家上交一半的工分养程玉衡一家么,说来说去还是要养程玉衡一家啊。
那这和不分家有什么区别?
徐建军实在没懂程玉铭这么闹分家到底图什么,但还是和卢支书一起写好了分家的文书,然后互相签字,留存档案。
接着,徐建军就说:“这两天我们帮你们把户口的事情重新办理一下,回头给你们重新送过来。”
程知仁不理人,但是程玉铭说了声谢谢。
等到这次的分家总算全部结束后,天色是彻底黑下来了。
一轮细细的弯月出现在天边,为黑乎乎的村庄洒下一片朦胧的银白,勉强能找看出些微的影子。
徐建军和卢支书一前一后走出来,见到程建功还在和泥,就说:“天黑了,你砌灶台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就别干了,我们也回去了。”
程建功“嗯”了下,随意道:“分好了?”
徐建军点头,想了想又没忍住把程知仁和程玉铭分家的情况小声和程建功说了下,“……你说他图什么?”
当然是图程玉衡的工作了。
但是程建功说不知道,又道:“路上不好走,我给你们找俩火把吧。”
徐建军走惯了夜路,一点也不在乎地说:“没事儿,摔不着,再说支书还带着手电筒呢,对吧?”
卢支书见徐建军看向自己,自然点头,从裤子口袋里将手电筒掏出来,珍惜地擦了擦,才推动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