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月赶忙就问道:“那他们看上去咋样啊?建功这个混账有时候怎么也联系不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卢超群连忙就说:“我瞧着他们的气色都挺好的,而且看上去都比之前白了许多,所以生活上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老姑您就别担心了,毕竟他们年纪也不小了。”
徐如月撇撇嘴,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程静淞接着道:“那就好,那咱们村子和公社这边呢,这小半年没出什么事儿吧?”
提到这个,卢超群就沉默了下。
“怎么了?”
卢超群叹气,说:“虽然说你爸临走前一直带着建军,所有的事情都帮着他安排好了,但是建军和你爸之间的差距大着呢,要让他能一下子压制住整个公社还有周边的那些人,还是没那么轻松的。”
“咱们自己村子应该不会有人搞事情,该不会是公社这边有人闹了乱子了吧?”徐如月又赶紧趴过来追问道。
“倒也没有到闹出来乱子的地步。”卢超群就说:“而且我们井沿镇的也还好,主要乱起来的还是周边的一些村子和镇子。毕竟现在国家允许搞个体经济了,有些人见到这样子,觉得当个体户比种田划算,也有的觉得他们自己单独干比和我们一起干赚钱,也有的想要浑水摸鱼,占一占便宜,给自己人划拉一些好处,所以就免不了闹过几次。”
“那你们最后咋整的?没让人真的占着便宜吧?”徐如月又关切地问道。
卢超群就说:“没呢,建军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硬着呢,就连有些人威胁他说不干了,要脱离咱们的队伍,他都没服软。一是怕有人有样学样,二就是怕这样会毁了建功之前一手打造的好局面,回头再影响到华星。”
“而那些趁机闹事儿的见他这样,也怕到时候年底摸不着钱,也就算了。不过……”说着,卢超群又皱起了眉,道:“我总觉得这事儿可能没玩,那些人说不定会趁着建功过年回家的这段时间找上门试探呢。”
徐如月又开始皱眉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天天的咋就知道找事儿呢!”
程静淞没关注老徐同志的心情,反而继续问道:“他们都在闹什么啊?是觉得当下周边的经济模式一直以上塘村为主,只有上塘村的人赚的最多,过的最好,所以上塘村的人吃肉,他们只能喝汤这件事让他们觉得不公平了,拿如今的个体经营来施压,想要从中分一杯羹,要华星更多的话语权和收益?”
卢超群点头,“要不说还是三宝你通透呢,一说就明白了。”
程静淞顿时就“嗤”了一声,“真是异想天开。”
“三宝你是说他们,不是说我们对吧?”卢超群听到这声嘲讽后,顿时有些拿捏不住了。
“当然了。”程静淞道:“最开始这边的经济发展就一直以上塘村供养华星为主,后来因为华星扩大了,这些周边的村子和公社才有了喝汤的机会。这些人连什么叫做市场,什么叫做经济都还没摸透呢,就想一步登天了,还真是好算计!”
卢超群就道:“也不能说他们的办法没用,现在整个华星的的货源也依靠着他们,他们要是真的不愿意了,我们就一下子少了不少供应来源,恐怕会影响后续的发展。”
“这些人也就是抓住了华星现如今正在往外扩张这件事,加上你爸这根定海神针不在,所以才敢这么闹的。”
卢超群很是不屑,但是又很担心道:“三宝,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程静淞就说:“你没想过要怎么办吗?”
卢超群抿着嘴,过了会儿后说:“我想了,但这不是心里没底吗?”
程静淞就说:“那你说说看。”
卢超群就道:“其实这里面最主要闹事的就是一些心术不正的干部和一些小心思多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还是老老实实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这些人也是最没有话语权的,我就想着要不要把这一大部分人争取过来,然后其他的那些就不搭理他们,先晾着他们几年,让他们知道没有华星在外面开拓市场赚钱,他们自己就玩不转。”
程静淞立马鼓掌,“这不是很好的主意么,也算是打蛇打七寸了。”
“说白了,这些闹事儿的就是想赚钱,但是呢,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赚钱不容易,只看见了华星大把大把地从外面捞钞票回来,你尽管放任他们自己去搞,等到他们吃了亏,就知道认怂了。”
“可这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动起来也不容易啊。”卢超群叹气,“这才刚开始分田到户,之前那么多年的大集体还根深蒂固着呢,别的村子的人自然还是要以他们自己村的领导为主,就算心里面有别的想法,但也不敢随便违背了,还是不好搞!”
“怎么就不好搞了!”程静淞不以为然,“大不了我们多花点钱从外面买饲料买粮食,买我们需要的,除了咱们周边的地方,其他的县城,甚至市里面多得是人想和我们合作呢。”
“到时候,你甚至都不用一家家一户户的去谈,你直接找他们当地的领导谈,说你需要多少东西,价钱多少,多的是人愿意主动给你送货上门,甚至人家还巴不得能有这种好事儿呢,到时候价钱上也不一定比和周边合作贵多少!”
卢超群就沉默了。
“你就是不够狠。”程静淞说:“那些人既然不敢和华星站一起,那就代表他们心里面的天平是歪的,就没必要关照他们了。”
“你最应该要做的就是给这些人当头棒喝,好叫他们知道是他们依靠着上塘村,依靠着华星才能赚钱,才有喝汤的机会,上塘村和华星要是不搭理他们,他们就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他们别说喝汤了,就是西北风都喝不到。也只有这样,他们才晓得老实了,才知道该听谁的。”程静淞道。
卢超群就有些沉默,好一会儿后,才说:“这样的话……县里面那关就过不去啊。而且到时候肯定还会影响建军,他才刚当上公社主任呢。”
“华星每年给县城提供那么多的税收,你一句这些人的私心威胁影响了华星接下来的发展,影响了华星的收入,县城怎么可能说什么,顶多口头上点你们两句,那不痛不痒的,又有什么!”
程静淞继续道:“再说了,你不买这周边的,你可以买县城其他地方的啊,又有什么关系了。县城的领导们又不眼瞎,哪头轻哪头重,他们心里清楚着呢。”
“真的把华星整垮了,到时候第一个哭的就是那些领导们。”
卢超群若有所思。
程静淞又说:“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些起了不该起的小心思的人给彻底压下去,要是你不狠的话,回头倒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咱们村子。”
“那确实。”接茬的是徐如月。
“就像我们在外面干个体户一样,你得能压制住那些和你动小心思的人,最好一次把他们给打怕了,这样他们才不敢在招惹你,要不然的话,他们看你好欺负,就会一次次地找你麻烦,最后硬是把你的生意给抢走。”
程静淞点头,“我奶奶说的最在理,你们现在不能想着面面俱到,这世上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面面俱到,你要以最主要最重要的事情为主。”
徐如月又点头,然后和卢超群说起了生意经。
程静淞正好说的有点口干,加上这一路上的风也大,她也就顺势不开口了。
等到家的时候,老徐同志还和卢超群说的意犹未尽,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这样迎风说话难受了。
程建功他们也听见动静出来了,笑眯眯地迎接他们。
老徐同志也顾不上卢超群了,赶紧去看她的儿子和儿媳妇。
然后见两人都没事儿,好得很后,又嫌弃地撇撇嘴,想起来最近很难联系上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