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狄都急疯了,见她一喊,老大明显更来气,招式都快失了分寸了,这要是把人打出好歹来,回头可怎么交代,急得朝杨冬青吼道:“你别喊了,还不是你,你越喊,我们老大越来气。”
杨冬青嘴唇都哆嗦了一下,“我?怎么是我?我不认识他啊!”
刘狄懒得看她,知道这人欺负的是他们老大妹子以后,他看着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老大这妹子命苦着呢,被家里人弃养二十多年不说,还被这女人欺负成那样。
不怪他们老大气得找安少原干架,就是他现在都想给老大呐喊助威两声。
要不是怕老大回头挨处分,他才懒得管安少原挨不挨揍呢!
打得都快结成了球,林以恒跟着曲小杰赶来了,硬拖活拉地把俩人分开了,直到这时候安少原还有些不明就里,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见还出了一点血,喘着粗气问林以恒道:“谢林森今天发的是什么疯啊?他不是出任务才回来吗?怎么就朝我撒火来了?”
俩人都不是一个营的,平时接触不多,还是因为以前在林以恒家吃饭碰到过两回,才稍微熟悉一点,刚才这人冲上来就对着他脸来了一拳,他都没弄清楚状况,他又过来了一圈,安少原也给这人挑出火气来。
林以恒正拖着谢林森,回头看了一眼安少原,轻声道:“沈爱立是他本家妹子。”
安少原一噎,立时哑声。不管冬青怎么和他描补,他心里都清楚,沈家那边的事,是冬青理亏。
本来他就有些不好面对林以恒,这些日子以来,更是再没去过林家,没想到,谢林森还是那姑娘的本家哥哥,怕是刚从哪里得了消息,就来找他干架了。
后头的杨冬青这时候也冲了过来,并没有听到林以恒的话,心里都是安少原的伤,问他道:“少原,疼不疼啊,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好端端地就打起来了?”
安少原没有应声,和她道了一句:“回家吧!”就抬脚朝前走了。
杨冬青有些莫名其妙,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谢林森,见这人还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像和她有什么过节一样,更觉得奇怪了,她印象里压根不认识这人啊!
忙跑了两步,去追安少原。
一进家门,安少原就问她道:“冬青,上次给沈家的道歉信,你写了没?寄出去了吗?”
杨冬青心里一慌,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事,支吾了一声道:“没,我还没写好。”
安少原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久得杨冬青都有些憋不住,想问他为什么提这事,就忽听他开口道:“冬青,这信你要是写了寄了,这回或许我们不会有事。”
但是没有,安少原都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什么愚弄一样,嘴里忽觉得有股铁锈味,吐了一口血水出来。
杨冬青忙惊呼,“少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啊?这谁啊?下手这么狠,我回头一定要去找你们领导告状。”
安少原摇摇头,推开了她的手,“不用,我去医务室看看,你先吃吧!”
杨冬青身子一僵,不知道这人怎么又闹起了别扭?
这边,安少原一走,林以恒就和谢林森道:“你怎么忽然就知道了?多美就是怕你冲动,一直没和你说,你倒好,是不是上一秒知道,下一秒就找上人安少原了?”
旁边的曲小杰苦笑道:“可不是,林连长,也怪我多嘴。”曲小杰现在深悔自己为了一口辣椒酱,将这事说出来了。
林以恒摇头道:“回头政委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差!”
谢林森冷哼了一声,“他安少原连这种女人都娶,还怕丢脸不成?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林以恒劝道:“这到底是女同志之间的事,交给多美就行,你别插手,越插手越乱,今个这事,我就看你最后怎么交代。”
谢林森压根听不进去,他现在都觉得刚才把安少原打轻了,他妹子,在自家被他奶奶三叔欺负,他没法子动手,只能动动口,在这外头还有那不长眼的敢欺负,他能动手的当然不会再动口。
和林以恒道:“这事,就算告到政委那里去,我也不怕,没理的是我不成?”
林以恒见劝不动,也懒得说,“你等着吧,回头你就知道厉害了!”
当天下午,安少原和谢林森就一起出现在政委的办公室里,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后,俩人都要写检讨报告。
又单独留了安少原道:“少原,最近家属院里关于小杨的说法很多,先前听说和小樊就为这事不对付,这怎么又多了一个谢林森,影响确实不好,你回头问问,这里头有没有误会,和人家仔细说清楚,有对不住的就给人道个歉,没有的话,也尽量得把事情说开了,可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
安少原从政委办公室里出来,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他知道这回去京市的名额不会有他了。
要只是和林家有些矛盾,还好说是家属之间合不来,他这一下子和两位连长都闹出了龃龉,上头考察的时候,怕是第一个将他的名字划掉。
一直到天黑,杨冬青都没等到安少原回家,凭直觉觉得这回怕是真出问题了。
又闹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来这边以后,除了因为沈家的事,和解大妞樊多美处不来以外,和谁都客客气气的,难道这姓谢的是樊家的亲戚,替樊多美打包不平来着?
那也不至于啊!仔细来说,她又没有伤害樊多美,是樊多美自己多管闲事,非要挑她的刺。
等到夜里九点,还没见少原回来,只能硬着头皮去林家问,还好开门的是林以恒,不然要是樊多美,她还真怕被人白骂一顿。
但显然她高兴的早了一些。
林以恒听了她的来意,和她道:“谢林森是小沈的哥哥。”
杨冬青自然知道这个小沈说的是沈爱立,立时就愣住了,反问道:“沈爱立不是沈家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沈俊平都六岁了,记得很清楚啊!”
樊多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笑着和她道:“谢林森是她爸爸这边的,亲哥哦!杨同志,你许久没来,我都忘了问你,你给爱立的道歉信寄出去没?爱立前些时候说没收到啊?”
杨冬青的脚步像是钉在了林家门口,望着樊多美的笑脸,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沈爱立还有个亲哥在这?
一个樊多美不够,老天爷还又分了一个亲哥给沈爱立?自己这是什么运道,以为来了军区家属院,可以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尽是死对头。
还像雨后春笋一样,一茬一茬地冒出来,没完没了。
樊多美见她似乎不在状态,嘴角浮起一点讥笑,和她道:“你上次和少原登门来道歉,我是诚心准备让这事翻篇的,你不愿意,觉得我冤枉了你,你受了好大的委屈,想要大家给你评评理,那刚好,谢林森那边,你也去说说呗!这是亲哥,肯定不会听我胡诌的。”
杨冬青真以为能凭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事彻底略过去?
那她可就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