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铎匀回了一句:“谢谢,也期待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
叶骁华微微笑了一下,“快了!”
他这话出来,旁边和爱立聊天的徐学凤都不由看了他一眼,前头骁华和秦勉如的事不了了之,老王说不能把人逼急了,她最近都没和他提相看的话头,现在这样子,倒像是并不排斥相看一样?
徐学凤的心里一时就琢磨开了。
叶骁华望了一眼饭店里的宾客,问爱立道:“你表哥林亚伦来了没?”
“来了,在那边呢?和晏秋卓凡他们坐一块儿,你找他有事?”
叶骁华和她挥了挥手道:“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别管我了!”
爱立不由和樊铎匀嘀咕道:“他俩怎么认识了啊?没听亚伦哥提起过啊?”
樊铎匀倒没瞒着她,“先前你和亚伦去海南找我的时候,骁华听到了消息,就去纺织工业局找了几次亚伦,俩人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昨晚亚伦和我说,他俩还挺聊得来的,最近经常约着一起喝酒。”
爱立总觉得哪里有些奇奇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宴席很快开始,满满坐了十来桌,沈玉兰代表双方父母讲话,首先感谢了大家的到来,其次说了一下爱立和铎匀走到今天不容易,最后才是对一对新人的寄语:“在这样喜庆的日子,我想告诉爱立和铎匀,从今天以后,你们就正式组建了一个小家庭,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能够贫富与共甘苦共担,和顺美满地携手走完这一段人生路。也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能够继续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一步一个脚印地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这是我做母亲的心愿,也是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对你们的祝福和期许。”
沈玉兰说完以后,自己不觉先湿了眼眶,这样隆重又幸福的时刻,她的女儿给了她。而她年轻的时候,并没有给她父母这样的机会,他们是否也曾经期盼着能够在亲友跟前表达他们对女儿婚姻的祝福和期许?是否也期盼着能够在亲友和上帝的见证下,得到女婿一个郑重的承诺?
考虑到是女儿的婚宴,沈玉兰很快压下去了情绪,重新回到座位上。
一直到下午一点,宾客才陆陆续续地告辞,爱立和铎匀站在门口送人。也是这样的时刻,她忽然感觉到,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和樊铎匀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叶骁华走的时候,郑重地和爱立握了一下手,“祝贺,希望爱立同志,能够一直幸福。”
爱立笑道:“谢谢!”
叶骁华笑笑,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牵着弟弟走了。
爱立望着他和小骢的背影,有些困惑地和樊铎匀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大家都说骁华是有名的混不吝,但是我认识的叶骁华,明明是一个三好青年。”不说工作认真上进性格温和,就是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都是很好的。
樊铎匀笑道:“我认识的叶骁华也是这样,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善良和有风度。”
二更合一
樊铎匀第一次见到叶骁华的时候,就看出来他对爱立有好感。
前年在申城火车站送别爱立以后,俩人说好公平竞争的,但是后来,叶骁华许是察觉到了爱立对他的回避,主动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上去,一直有意识地和爱立之间保持着距离。
饶是樊铎匀作为心愿得偿的一方,也不得不说,叶骁华是有肚量和气魄的。他自问如果易地而处,他未必能有叶骁华的心胸和气量。
想到这里,樊铎匀轻轻望了一眼身旁的姑娘,许是刚刚喝了点酒的缘故,她的脸颊上带着两分微微的醺红,她很少有这样好的气色。
爱立察觉到他的目光,笑问道:“铎匀,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不成?你干嘛这样看我?”
“没有,就是发现爱立同志今天很好看。”
爱立笑着望了他一眼,用微凉的手背冰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小樊同志,你看我脸都红了。”
樊铎匀给她逗笑了一下,爱立正准备说话,忽然看到妈妈和陆厂长夫妇在一旁聊天,两边神色都挺郑重,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一样,轻声和樊铎匀道:“我去那边看看。”
樊铎匀点头,“你去吧,这边我照看着就行。”望着她的背影,樊铎匀忽然觉得,也许爱立从来都不知道叶骁华为什么退了一步。
这边许嘉怡一见爱立过来,就朝她招手道:“爱立,你来的正好,正说到你呢!”
爱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许嘉怡道:“刚刚我们听你妈妈说,她一直在医院里头工作,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抗日救疗队,后来又当了很多年的护士长,有桥正准备给厂里增加一个医务室,想问你妈妈,等以后退休了,能不能去我们那边帮帮忙。”
单位里的医务室,一般就是一些头疼脑热,或者外伤的紧急处理,这个对沈玉兰来说问题不大。
此时就听陆厂长道:“沈大姐,我们暂时准备请两位同志过来帮忙,您如果明年愿意过来的话,我就提前给您预留一个位置,您不妨再考虑考虑,等后头您考虑好了,不管来不来,让爱立给我拍一份电报或写一封信就行。”
沈玉兰虽然年龄未满55周岁,但是她的工龄已经满了20年,提前退休也可以。如果不是考虑贺之桢那边,沈玉兰怕是现在就应承了下来,因为儿子在宜县,女儿也常去宜县出差,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工作机会。
沈玉兰笑道:“好的,谢谢陆厂长,我会认真考虑,回头让爱立给你回消息。”她确实需要考虑一下,就是之桢那边,也得知会一声,听听她的意见。
沈玉兰年轻的时候,两段感情都不顺,现在和贺之桢结婚以后,她觉得夫妻之间沟通很重要,即便是一些小问题,都有可能因沟通不畅而造成误会,何况还是工作调动这样的大事,万一让之桢误会她不愿意和他一块儿生活,就得不偿失了。
陆有桥又朝爱立伸手道:“祝贺爱立小同志,等回头有空,你再抽时间来我们厂里,帮忙看看高速精纺机的吸风管,我听张工程师说,最新的样式,已经经由机械厂制造了出来,等安装后再看看试验效果。”
这件事,爱立也和张工程师通了两封信,此时听陆有桥说起,立即回道:“陆叔,您放心,我月底之前,肯定再过去一趟,还麻烦您给我们单位再来一封公函。”
“好,好,我这回过来刚好还要找你们徐厂长,今个下午就和他先打个招呼。”
两边又闲聊了几句,陆有桥因为还有业务,就和爱立夫妻俩告辞,临走的时候,还朝季泽修伸手道:“非常有幸今天能遇到季同志,以后有机会,还请季同志赏光一起吃个便饭。”
季泽修立即回握住,微微颔首道:“陆厂长客气了。”
沈爱立看到季泽修那双修长的手,就想到当初自己让他帮忙剁肉馅,把序瑜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的事。
等陆厂长夫妇走了,序瑜和爱立道:“陆厂长人看着还挺和气的,想不到还有陆白霜那样的侄女。”
爱立悄声道:“我都忘了和你说,陆白霜和姜斯民结婚了,就是姜瑶她亲哥。”序瑜挑眉:“什么时候的事儿?没听我妈妈说起。”
“大概就个把月,可能姜家没往外面说起。”爱立想了下,又压低声音道:“我和你说,陆白霜还……”
俩个小姐妹小声聊起天来,一旁的季泽修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看俩人一眼,丝毫没有打扰和催促的意思,还是爱立及时反应了过来,有些歉意地问道:“季同志向来公务繁忙,今天会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季泽修微微笑道:“不急,以你和序瑜的关系,我们怎么都要坐到最后给你和铎匀撑撑场面的。”他这话说的极为自然和理所应当,无形中就消弭了爱立对他的成见,不自觉地就认同了他是序瑜未婚夫的身份。
当季泽修提出,想认识她们同事的时候,爱立才反应过来,这人果然是本性难改,又想着欺负小李。倒是序瑜很是坐的住,听他提了这话头,立即就站起来道:“也好,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虽然是爱立邀请来的,和我也都算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