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 都开始自残了还洋洋得意, 不会真是个受虐狂吧?
变态!真是太变态了!
司云落给他敷好药,血才堪堪有止住的迹象。她把空了的瓶罐丢到一边,却发现找不到可以用于包扎的布条,索性随手解了一根发带下来。
她不是很会做这些细致的事情,将发带在伤口处缠绕两圈后用力扯紧,让血液流速更慢的同时,听到慕星衍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
可她只是扫了他一眼,甚至都还没问,慕星衍就摇了摇头,主动说道:“不疼。”
司云落看着他,神色古怪。
意思是嫌姑奶奶力气太小,没吃饭是吗?
不过再用力一点的话,反而不利于伤口恢复,再者,她的确还没吃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无心再与他计较。
她便没再说什么,开始给发带打结,期间还松了好几次,笨拙的姿态终于让慕星衍忍不住开口。
“你、你到底会不会?”
司云落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干脆利落地松了手,发带软绵绵地垂落下来,被慕星衍及时拽住。
“嫌我不会?那你自己绑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徒留慕星衍一人留在原地。
他愣了片刻,默不作声地将发带绑好,就见闻既白悄悄从炊烟袅袅的厨房中探头出来,见司云落不在,才三两步到了他面前。
闻既白同样蹲下身子,在看见他手腕上的新伤及发带时,没忍住“啧”了一声。
“狠还是你狠。怎么样?和好了吗?”
慕星衍垂着眼睫,似在思索,点点头,又摇摇头。
闻既白有些沉不住气了:“都替你裹伤了,应当不存在没和好的可能性啊!你都同她说什么了?”
慕星衍老实复述。
“她使劲用发带勒我伤口,为了安慰她,我说不疼。”
“这没问题啊,还有呢?”
“……她怎么也系不紧,我实在没忍住,就问了一句她到底会不会……”
仿佛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慕星衍的声音越来越低,果然在闻既白的脸上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你真是!”
闻既白略显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又回到他面前继续未完的教育。
“姑娘家给你包扎,这个时候肯定希望你夸赞两句,对不对?才不是让你挑三拣四的。”
慕星衍仰起脸,像一个试图寻求正确答案,却不得其法的学生。
“可、可我们之前就是这样相处的,一时半会很难改啊。”
闻既白几乎是用最后的耐心在同他说话。
“哥,我现在不指望你会说话,起码别起反作用行不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单纯感谢她,或者不说话。不说话,能做到吧?”
慕星衍不用怎么思考便点了头。这对他而言不难。
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对此感到不解。
“为什么我现在连在她面前随意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闻既白道:“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司云落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到了眼下,他还是没能明白,今时和往日到底会有什么区别,能有什么区别?
他神色略有不悦:“早知道入了玄灵宗会是这般光景,就不来了。”
闻既白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眼前人仍未明白,他心中一切烦恼的根源由来。
慕星衍总以为是环境变了,身边出现了新的朋友,吸引了司云落的注意力,从而改变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却丝毫没有发现,是他的索求远比原来更多。
闻既白无声地笑了笑,轻咳一声拉回了慕星衍的注意力。
“与我们玄灵宗可没有关系。”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接下来的转折显得更加出其不意,“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喜欢上她了。”
闻既白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了一切徒有其表的伪装,硬生生插入了少年的心脏。
他蓦然想起,司云落跟随岑如默离开之前,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慕星衍,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她才会选择岑如默。
原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闻既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慕星衍急剧变化的脸色。他似乎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唇,以快速的眨眼来缓解内心的焦虑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