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儿,要是等得无聊了,报架上挂着的那些报纸都可以随意翻阅。”
不多时,贝涟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两杯刚倒好的茶水:“先喝些水,你们怎么过来了,是听说了报纸的事情吗?”
姚容和叶鹤栖对视一眼。
叶鹤栖关心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贝涟神色凝重,从报架上取出今日份的《沪市日报》,“叶扶光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了《沪市日报》的头版头条上。”
“我刚刚联系了陈宛,陈宛说,《启明报》的头版头条也有这篇文章。”
“在《沪市日报》和《启明报》的副刊,还有叶扶光的好友张念钊写的一篇文章。”
“张的文章佐证了叶扶光的说辞。”
说到这儿,贝涟拧眉道:“原本小说连载到现在,舆论已经基本偏向你们了,但叶扶光和张念钊的这两篇文章,很有可能会再次逆转舆论。”
姚容接过报纸,垂眸扫了眼,顿时乐了。
叶扶光这篇文章写得很有意思。
大意是这样的:
当年要不是叶家收留了姚容,姚容怎么可能享受了二十年的大少奶奶生活?
他和姚容的这段婚姻,也许他对姚容是有亏欠的,但叶家绝对没有亏欠过姚容。
可是姚容和叶鹤栖的离家出走,还有登报离婚,甚至把家里的各种私事都刊登在了报纸上,这对叶家众人造成了很大伤害。
他的娘亲,因此病倒。
他的祖母,也因为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中风偏瘫了。
“你我二人的事情,为何要祸及我的家人。”
“也许在你心中,我的家人已不是你的家人。但她们还是鹤栖的祖母和曾祖母。”
“你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将鹤栖置于何地?”
“若是鹤栖的祖母和曾祖母再出什么问题,你要鹤栖从今以后如何自处?”
……
等叶鹤栖也看完这篇文章,姚容往后翻到下一页,果然看到了张念钊的文章。
张念钊在文章里说,自己去过叶府两次。
第一次正好是启事刊登当天。
叶老夫人就是在那天中风晕倒的。
第二次就是启事刊登第十天,小说开始连载第四天。
叶老夫人亲口说了,自从姚容和叶鹤栖逃跑后,她就一直缠绵病榻。
然后在听说启事后,一口气没上来就中风了。
“说到此处,老夫人努力抬起那只因为中风而不太灵敏的左手,颤抖着给自己拭泪。”
“她对笔者说,她已经不求其它事情,只求姚容和叶鹤栖回到叶家认个错,让她重新感受承欢膝下的快乐。她一定会不计前嫌原谅她们的。”
“这样一位无辜的老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呢?”
……
看完两篇文章后,姚容:“……”
还真是小瞧了叶扶光。
一则离婚启事和一篇小说,让舆论几乎倒向了她和叶鹤栖。
但叶扶光对于自己那堆破事避而不谈,直接另起话题,从道德层面去指责姚容。
舆论从来都是同情弱势群体的。
面对叶扶光,姚容和叶鹤栖是弱势群体。
但面对姚容和叶鹤栖,年弱体迈还中风偏瘫的叶老夫人仿佛就成为了弱势群体。
要不是姚容早就从系统那里听说了叶府的闹剧,还真有可能被叶扶光绕进去了。
“无耻!这两个人真是太无耻了!”
很快,叶鹤栖也看完了张念钊的这篇文章,气得开口骂道。
贝涟叹道:“这招是很歹毒……但以我对报纸舆论的了解,这招会很有用。国人素来看重孝道。”
毕竟叶老夫人早不中风晚不中风,偏偏这个时候中风了……
叶鹤栖咬牙切齿:“怪不得此前叶扶光一直没有写文章回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你们要做回应吗?”贝涟的目光从叶鹤栖身上,落到了姚容身上。
从看完文章到现在,姚容始终未发一言。
姚容摇头:“不用急着回应。我打算回北平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