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莲听的暗自唾弃。
什么狗男人,这是什么狗男人!听听!
这等不要脸的话,只有沈蕴玉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要不然说着满朝文武都恨不得沈蕴玉明天就直接暴毙呢,他这行径,配的上一声人面兽心,也不知道金襄当初到底是被他哪儿给迷住了,竟为了他做下了那等事。!
她还是个孩子呢
七月盛夏,膳堂的厢房内都放满了冰盆。
石清莲为了从沈蕴玉嘴里面挖出来一点消息,只能认命的给这位大爷做牛做马,她无比后悔自己方才为了一时的快意而胡说八道,让沈蕴玉逮到了机会欺负她。
每当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沈蕴玉都会大发慈悲的和她说上那么一两句,又勾得她继续低头干活。
“江逾白说的是关于江南的一个贪污案,前段时间沈某抓了三个贪官下去,查出来的。”
“这件事跟康安帝姬有点关系,因此沈某一直盯着康安帝姬。”
“最近江南贪污案要结案了,江逾白怕沈某将康安帝姬牵扯进来,故而特意来警告沈某一番。”
“这个案子,将会从锦衣卫的手上转到刑部的手上,再由刑部去江南抓人。”
虽说与案件有关,但是已经查清定调,甚至已经在皇上那边过了明目了,给石清莲透露一些也没关系。
她体内的毒全都被勾出来了,只能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望着沈蕴玉。
沈蕴玉好似瞧不见一般,继续说着案子的事:“江逾白此举有些多余,这个案子在结案之前,沈某便与顺德帝报过,顺德帝早已处罚过康安帝姬,皇室涉及贪污,太过难听,这种名声是不会传出去的,沈某结案,也只会把所有罪责都算在江南郡守的脑袋上。”
说到最后,沈蕴玉看向石清莲,意味不明的道:“江大人这是关心则乱,一掺和上康安帝姬,便失了理智了。”
他这一看,便看到石清莲的五根手指都在打颤。
他向后靠在墙面上,狭长的瑞凤眼眺着石清莲,像是胜券在握的恶狼看着被逼至角落无处可逃的猎物,他做的事越是咄咄逼人,说出来的话就越是有礼,甚至语调都轻柔了两分,道:“沈某疲累,劳烦三娘也出份力吧。”
简直人面兽心,斯文败类!
石清莲抬起满是泪花的眼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试图唤起他的良心,只可惜,沈蕴玉没有这种东西,甚至瞧见石清莲没动,沈蕴玉还作势要起身离开。
“想来是沈某为难三娘了。”沈蕴玉道:“三娘不愿,罢了就是。”
石清莲直咬牙。
待
到半个时辰后,她已动不了了,全由沈蕴玉抱着安排。
沈蕴玉照例将她置于膝上,替她整理,最后为她带上斗笠,把她整理妥当后,带着她出了包厢中。
他们来的时候是未时,回的时候是酉时,石清莲腰酸腿软,全靠挽着沈蕴玉的手臂才能走,被沈蕴玉抱上马车、放置在床上的时候,她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沈大人今日的要事办了吗?”
这一路上,她也没看见沈蕴玉去办什么事。
小狗崽子问话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好奇,一双亮晶晶的眼望着他,仿佛在问:我也没看你今天办事呀,为什么要抱着我跑一趟呢?
沈蕴玉微微勾唇。
他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想办,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去捅江逾白两刀。
这样一想,他今天的事都办完了,还是当着江逾白面儿办的,颇为美妙,此行不虚。
他的目光顺着石清莲的身影看向了身石清莲身后的马车床铺。
他的马车大,床也大,若是颠簸些也别有趣味。
只是——
给他驾车的校尉是专门练过的,机警万分,耳聪目明,五十丈之内溜过去一只猫校尉都听得见,他是受沈蕴玉掌控的,不管沈蕴玉做什么事,他都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但是不行。
沈蕴玉自己倒是不在意,北典府司内没有秘密,这些人连圣上晚上临幸妃子时,和妃子说了什么都能听清楚,想吃锦衣卫这碗饭,就得做好把自己的所有阴私都袒露给别人看、也随时要掌握别人阴私的准备,可是他不能让别人听见石清莲。
一点都不行。
石清莲的所有,她这个人,她掉落的一根头发,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她的味道,她的呼吸,都只能是他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沈蕴玉收回视线,在椅子上端坐,一脸端方特立正词崭崭,道:“沈某的事已办完了,三娘今日做的很好。”
石清莲仔细瞧着沈蕴玉的神色,心中暗恨,这人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淡脸,一点细微的情绪流露都没有,叫人猜脸色都猜不出来,石清莲也不知道他是说场面话还是真话,亦或者心里已经怀疑了她的目的,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没提。
不过,沈蕴玉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他按规矩办事。
他没抓到证据,绝对不会出手抓人,一旦要他抓到了证据,那就是当朝太子也得下诏狱。
而她办的那点事,靠的是预知,完全没证据可言。
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石清莲靠着床榻,微微放松了些。
马车行驶得很稳,只有轻微的摇晃,石清莲本就被折腾的累极了,靠着床便睡着了。
回去的路很长,美人卧榻,君子饮茶,马车窗外偶尔传来鸟儿啾啾声,车轮滚滚向前,一时间竟有几分岁月静好。
石清莲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