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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2 / 2)

她觉得也是如此,若非是这波斯质子诱引她,她也不会因此失态。

波斯质子说完时,江逾白终于找回了神志,愤而骂道:“康安!你何其荒谬淫乱!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你简直不堪为妇,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天真,今日方知,你非是天真,只是自私!全天下的人都要哄着你高兴,你从不知道反思自己,所有的错都是旁人的错!你当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康安本来还是心有一些愧疚的,今日是她与江逾白成婚的日子,她与波斯质子如此确实对不起江逾白,但是她听到江逾白的话的时候,顿时勃然大怒,那点愧疚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她道:“什么叫朕让你失望透顶?江逾白,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朕的帝后,朕愿意,你是帝后,朕不愿意,你什么都不是!朕是皇帝,宠幸几个男子又怎么了?你除了朕,不也有其他女人吗?”

康安说到这里时,竟也升腾出了几分气愤,她道:“你要朕一心一意待你,那你可曾有一心一意待过朕?”

江逾白怒吼道:“这怎么能一样?我是男子!”

“你是男子又如何?”康安道:“朕,是朕!”

江逾白被震了一瞬,然后便听到康安道:“将帝后禁足翊坤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康安江逾白上辈子(二)

江逾白乍一听到此言,只觉得荒谬。

他是男子,他有宏韬伟略,他在未成帝姬之前,曾任当朝左相,他一支笔可定乾坤,翻山海,半个大奉都在他股掌之中,他怎么可能如同一个女人一般被人禁足呢?

但很快,殿外便跑进来了侍卫,将他强行带下去了。

强大的武力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他的所有怒骂都被捂在了嘴里,把他丢进翊坤宫,外面的侍卫关上门的时候,与他道:“帝后,您且早些与殿下认错吧,殿下心里还是有您的。”

侍卫的话在江逾白的耳畔回荡,那话语中满是关切,落在江逾白的耳朵里,却都是讥诮。

他引以为傲的身份,才学,能力,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他只剩下了一个“帝后”的身份,一个要向女帝讨好求欢的角色。

他亲手把康安捧成了女帝,也亲手把自己送入了牢笼,他以为的太平盛世,权臣定邦,不过只处于他的美好幻想里,他喂大的猛虎并不屈从于他的指挥,反而用锋锐的爪垫将他压制而下。

他把康安塑造成了男人,所以他就成了女人。

权势一字,足够颠倒乾坤。

江逾白独自站在翊坤宫的时候,恍惚间发现,他好似落到了和石清莲一样的境地里。

被抛弃,被压榨,被肆意折辱,而外人只会让他“乖顺一些”。

因为他们是夫妻,他嫁给了康安做帝后。

他的所有付出都变成了过去,只要套上夫妻的枷锁,仿佛康安怎么对待他都可以。

原先所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当双方调换了一个位置,江逾白才发觉有多难受,他曾经给石清莲的,现在十倍还给了他自己。

翊坤宫内,江逾白身着一身红嫁衣,茫然地站在院内的一颗树下。

他想起了他上一次与石清莲一起成婚的时候,那时候的夜色里,他也是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站了很久。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康安,他希望自己娶的人是康安。

但现在,他真的和康安在一起了,等着他的又是什么呢?

漫天大雪,红绸缠檐,一片冷色与艳色之间,江逾白站在树下,品尝到了他亲

手浇灌、摘下的苦果。

是什么呢?

是随意被践踏的自尊,是被剥夺的自由,是无穷无尽的折辱。

想到康安方才的模样,江逾白只觉得一阵作呕。

他爱过的姑娘是明媚洒脱,爽朗娇艳的,什么时候竟变成了那副模样?被权势与贪欲侵蚀的面目全非,丑态毕露。

他都不认识康安了。

他恍惚间发现,康安并不是突然烂掉的,康安是在他身边一点点烂掉的,只是在过去,康安身上披了一层人皮,他看不见康安内里溃烂发臭的腐肉,也看不见康安浸透在淤泥里的心。

他做错了。

扶持康安是错,嫁给康安是错,他每一步都错了,他现在好似拥有了一切,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被变成了康安的笼中鸟雀。

江逾白茫然地站在雪地树前,只觉得无比后悔与懊恼。

江逾白入宫后,即失宠。

失宠了的女人与失宠了的男人没有任何分别,他被禁足在翊坤宫,哪里都去不了,而康安,与那位波斯王子打得火热。

江逾白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任他有滔天本领,舌灿莲花,也走不出那翊坤宫的门。

文人风骨不再,堂堂左相,竟被锁成了深闺怨妇。

那波斯王子一时风头无两。

波斯王子擅伺候人,他天生就是个缠人的妖精,自己伺候康安还不够,甚至还带几个侍从一起伺候康安,女帝奢靡淫乱,一时间引来朝野议论纷纷。

恰在此时,朝野动荡。

远在江南的南康王接了前锦衣卫指挥使沈蕴玉的先帝密令,顺德帝临死前以血为书,控诉他之病情乃是康安女帝一手造成,康安上位,实乃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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