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女朋友好不好,而且是九百四十二个文件或者游戏,上次说拷贝给你一些你也不要……”弓长恒依然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回话时都是一副我比咸鱼更加咸的感觉。
任煌这才严肃了表情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事说事,我陪你一起想想办法。”
弓长恒迟疑了一下,还是对任煌说道:“我最大的秘密……这个告诉过你,我有多重人格分裂,我是属于开朗,爽朗,外向,热血,运动型人格,在我脑海里还有至少五十多个不同人格,但是自从我昨天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之后,我脑袋里搞笑型人格不见了。”
任煌脸色依然严肃,他想了想道:“就是那个戴着绿色面具,不停的叫着键来,不停的说自己不属于这里,然后经常被一些突然出现的诡异形象殴打,又怎么都打不死的那个人格?”
弓长恒想到了这个戴着绿色面具的人格,他就用一副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道:“没错,就是这个家伙,他自称自己是杀手,但是我觉得吧,这么搞笑的家伙,即便是杀手也是一个搞笑杀手,反正他的画风与我别的人格都不同就是了,而今天睡醒后我才发现,这个家伙消失不见了,第一次的,我脑海里的人格消失不见了。”
人格消失不见了,任煌的神色比之前更加严肃了许多,事实上,早在数年前,他从弓长恒那里知道了他是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而且还是有数十个人格的超多重人格分裂,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有收集这方面的资料信息,同时也通过家族关系多方打听是否可以通过功德来修复这种人格上的分裂。
这本质上是可行的,功德是万物之源,同样也是万物之质,连因果,生死,命运等等都可以用功德解决,区区一个人格分裂又怎么可能无法解决呢?
但是当弓长恒告诉了他另一个秘密时,任煌就再也不提用功德来解决人格分裂的问题了。
当时弓长恒告诉任煌,他也是分裂出来的副人格,所以他才说自己是开朗,爽朗,外向,热血,运动型人格,这本质上就是在叙说自己所分裂后的性格而已,他并非真正的弓长恒,他并非是那个最初的主人格,连他也是分裂出来的副人格,只不过他恰好作为外显人格,暂时性的掌控着这个肉体罢了。
所以当他用功德解决人格分裂问题时,最大的可能是他和所有副人格全部都消失,都被一直沉睡着的主人格彻底吞噬融合,最后化为最初的那个弓长恒,而作为现在副人格的弓长恒,很可能就会彻底的湮灭了,或者说就是死亡。
任煌从认识弓长恒时,所认识的与接触的就是这个开朗,爽朗,外向,热血,运动型人格,相反,最初的真实弓长恒反倒与他是陌生人,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就去杀掉自己最好的好友,所以功德修复的打算直接从一开始就破灭了,他这些年来只能够另外想法。
却不想,这时弓长恒直接说他的一个人格不见了,任煌的脸色就逐渐不好起来,他迟疑了一下,才小心问道:“莫非是……主人格苏醒了?”
弓长恒立刻摇着头道:“不,不可能是主人格苏醒,若真是主人格苏醒,那我一定可以感知到的,但是……但是那搞笑型人格突然就消失了,所以……我觉得很可能是主人格苏醒的征兆吧?”说到这里,他仿佛又将要变成咸鱼一般了。
任煌就说道:“先别自己吓自己,你给我说一下你是如何发现搞笑型人格消失的事情,以及你之前提到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给我说说那个梦。”
弓长恒立刻涨红了脸,他迟疑了许久,这才喃喃着道:“先说了啊,那只是梦,绝对不是什么我的潜意识,记得了啊,绝对不是什么我的潜意识!!”
“我绝对绝对绝对是个直男!!!”
:谋划
任煌从学院都市西区图书馆走了出来,他面色很是严肃,走在路上都一直在沉思。
相对于弓长恒事无巨细,所有秘密都会告诉他,其实他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弓长恒,这无关信任,只是不敢告诉。
因为他心中有着一个大秘密。
自他小时候,他极偶然的睡梦中,可以看到一片光,这光来自混沌,燃烧一切,净化一切,千重天堂,万重地狱,无穷深渊,俱都化为虚无,每次梦到苏醒后,他都是浑身冷汗,而且这并不仅仅只是梦,他只要仔细回想那光,就有极小极小几率可以可以让他指尖出现一丁点光影。
即便只有一丁点的光影,这光却与别的一切之光都是不同,这光那怕只是看着都让任煌觉得了恐怖,他有一种奇特的直觉,他将毁灭一切,重塑一切。
这让他感觉到了恐惧,从心底里产生的恐惧。
任煌不想伤害任何人,因为任何生命都是宝贵的,花有再开时,人无再少年,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害,对于这个世界,他抱着极大的期待与美好,特别是看到报道中,各个慈善集团们为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而竞相奔走,他更是感觉到由衷的开心。
但是随着年龄渐大,他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美好,那些慈善集团,那些慈善家们,似乎都太……功利了?
他们将慈善事业当成了功德赚取工作那样的去完成,任煌发现,许多人其实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慈善慈悲,全都是功利之心,甚至一些布置,一些慈善,表面上看对谁都好,是大善人作为,但是细细的分析,这里面都有脉络可寻,任煌甚至在其中看到了险恶的用心。
不过若论功德慈善,只可能够论迹不论心,这一点任煌也是深知,若是论心不论迹,那这世上就无善人了,所以任煌那怕知道那些慈善家们心中险恶,但是只要他们能够做善事,任煌觉得这也无妨,只是这可不光是心中所思所想那么简单。
虽然没有言明,但是任煌依然从这些慈善家们所做善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一些慈善事业,仿佛是他们用了某些手段,设置了某些局,让一些世界陷入到了危险与破败中,然后他们才出来拯救这些,收割功德,甚至为了能够长时间的收割功德,他们还会放任一些流毒不散,如此一来,只要流毒仍存,功德就会源源不绝。
这些手段,任煌都可以分析出来,这就是他怀疑的最初来源了。
自此之后,他就开始关注诸多的非官方信息,小道消息也好,各种传言也罢,他试图从官方渠道之外的信息中找出一些社会上的真相来,而在这样的追寻下,他猛然发现他似乎一直忽视着这个世界上极大的一片区域,功德之外。
所谓的功德之外,就是指所有功德世界之外的世界,这里的世界并不是指位面,宇宙什么的,或许在同一颗星球上就有功德世界与非功德世界的杂处,比如这个学院都市就属于功德世界,除了学院都市的这颗星球的别的地方就属于功德之外,这种概念其实是一个模糊化的概念,大约就类似有人的地方叫做文明世界,荒郊野外属于荒野世界一般的形容。
任煌发现,他一直都在无视着功德世界之外的一切,那里的人和事,他即便知道了也会下意识的去无视,就如同那里的人不是人,那里的灾害与罪恶无关紧要一般,就比如这个学院都市,一整个星球上只有一座都市,而且还是专门用于教育的城市,除此以外,这颗星球上再没有任何功德世界,别的地方难道全都是荒郊野外,原始地带,毫无人烟不成?
为此,任煌曾经在深夜里偷偷潜伏出了学院都市,这其实是禁止事项,而且是要受到严重警告,乃至是退学处理的禁止事项,而一向作为好学生的任煌却偏偏这么做了,他有一种预感,这一趟出去后再回来,他将变得彻底不同。
然后,他在离开学院都市的数天时间中,全靠着好友弓长恒帮他掩盖离开的痕迹,对外宣称的是他病了,数天后,回来的他果然大病了一场,这反倒没有引得任何人怀疑,特别是在有医生开出证明的情况下,所以除了他的好友弓长恒以外,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离开学院都市了数天时间。
在这数天时间里,他在野外看到了许多东西,荒废的城市废墟,巨大得完全不合常理的野兽到处游荡,荒原,一望无边的寂静世界……
原来在学院都市之外也是有城市的,只是这些城市全都已经荒废了,不,不是荒废了,而是变成了废墟,彻底的废墟,仿佛是发生了战争,或者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彻底破坏了一般,在这些废墟中,任煌找到了这里曾经有人类生存过的痕迹,甚至似乎还有最近存在过的,他怀疑野外还有人类存在,罪人们……
没错,任煌想起来了,除了普通人类(功德一族)以外,还有罪人,就是生下来就带着罪孽的人,他们是没资格进入到功德世界里来的,他们只配生活在野外,被罪兽所吞噬。
那些巨大的野兽就是罪兽,它们是专门吞食罪孽的野兽,罪人也在它们的食谱之上。
这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都下意识的去无视了,过去的十几年时间中,他都一直在这么做,知道一切,却无视了一切,只是关注着官方所报道的一切,以及慈善家们所做的一切,他明明知道功德世界之外很残酷,所有的罪人们生不如死,但是他都下意识的无视了它们……就如同它们不存在一样。
自那一次离开学院都市之后,任煌与他的同学,朋友,甚至与弓长恒交谈过功德世界外的那些,废墟,罪人,罪兽什么的,但是他们所有人全都仿佛那是平常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他们都记得,但是很快的就会把话题转移开来,接着仿佛无视掉了功德世界之外的一切,罪人,罪兽全都不存在一样,而是开心的说着日常的事情,说着某个慈善家又做了什么慈善,又拯救了什么,又获得了多少功德,仿佛这才是他们该知道的一切那样。
这一切都让任煌毛骨悚然,有一股力量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全都无视了它,就如同之前的他自己一般,视而不见,望而不得。
从那以后,任煌就一直通过各种资料,甚至暗地里通过功德从功德之轮处寻找各种未曾被记录的信息资料,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或者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一切,为什么人们都对功德世界以外的一切视而不见呢?
他对这样的世界,感觉到了恐惧……
就在任煌从图书馆走出来后,他就径直向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而他所没注意到的,是在距离他极遥远外的一栋高楼上,数个人影正用远望物品密切的关注着他。
“……他就是弓长恒最好的好友了吗?娲可真厉害,这么简单就将他给筛选了出来。”一名男子兴奋的说道。
另一名男子则苦笑着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之所以这么简单,不过只是因为娲太厉害罢了,她的智慧……我前所未见。”
在场几人都是沉默了,之后拿着望远装置的男子收回了视线,对其余人道:“准备回去吧,然后按照娲的计划来进行,或许……我们不需要战斗,也不需要等待其余小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