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流动,云层散去,偌大的礼法广场只留下仙君清淡的一句。
“先走一步。”
离开了那礼法广场,桑诺脚步才慢下来。
她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索性?停在一侧靠着树休息了片刻。
谢长?翎知道她身体有?多虚弱,还以为是她在广场被自己师尊的灵气伤到了,犹豫片刻问了句。
“还好吧?”
“不太好。”
桑诺睁开眼,和?以往不太一样,看谢长?翎的眼神多了一种让谢长?翎头皮发麻的感觉。
谢长?翎的直觉让他立刻退后了一步,警惕地盯着桑诺。
桑诺抱着手臂冷着脸想?,看,他的徒弟都能感觉到杀气,想?杀他还真是痴人说梦。
“说说吧。”
桑诺抬了抬下巴。
“你?怎么是他的徒弟?”
谢长?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桑诺认识自己的师尊很久很久,久到根本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一个新鲜的存在。
不可能啊,若是桑诺认识自己的师尊,自己怎么都该知道的。
她自己也该说才是。
但是这?个口吻真的,微妙到让谢长?翎眼神古怪地问她:“你?认识我师尊?”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师尊还问她见没见过他,桑诺说没见过。
他们真的没见过吗?师尊为什么会问桑诺这?种问题啊?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谢长?翎抓心挠肝地恨不得去问自己师尊,但是不敢,只能问一口桑诺。
桑诺一愣。
她和?他是认识的吧。
在百年前,她还是个没有?完全成年的小狐,生?活在小藏谷里,她喜欢在小藏谷的梨树林里睡觉,喜欢在谷峡里的流水游泳,爱在水中?摸鱼,捡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那天,她在水里捡到了一个重伤的男人。
他说他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一个音。
她叫他阿九,后来,将他留在了小藏谷。
“不认识。”
桑诺侧眸看着谢长?翎,说的十分真挚。
“你?的师尊可是赫赫有?名的仙君,不过是听说过罢了。果?然,也只有?仙君才能收下你?这?样天赋极高?的徒弟。”
谢长?翎被这?么一夸忘了自己急躁的想?着的那些事,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
“咳,那也是必然的。”
桑诺休息好了,让谢长?翎在前面?带路,自己跟在他的身后问。
“你?什么时候拜的师?”
“很小很小的时候。”
谢长?翎回忆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我那时候无父无母,被放在一颗梨树上,也许是哭的声音太大,师尊路过发现了就捡了我。”
桑诺停下脚步,不由得想?起来当?年自己重伤离开小藏谷,去找友人避难的时候。
一贯温和?的友人难得给她发了脾气。
“路边什么脏东西你?都捡,命都给你?捡没了才高?兴?”
从?那以后,桑诺就改掉了到处捡东西的坏毛病。
最后一次捡东西,大概就是捡菌子。
“挺好的,你?运气不错。”桑诺说的真心话。
看,她捡回来一个让她没了心的男人。谢长?翎是被捡的小崽子,对?他师尊满眼憧憬崇拜,他运气真不错,谢落秋的运气也好。
都这?么好,凭什么就她受尽苦呢?
桑诺呼吸有?些急促,她攥紧了衣袖。
是啊,凭什么?
“前辈运气也好,遇上了我,不然换做别人,哪个肯这?么救你?。”
谢长?翎还在小声嘀咕:“刑堂,我认识刑堂的黄师兄,到时候请他来审你?,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别丢了命。”
桑诺眨了眨眼。
那股子涌上心头的戾气好像随着谢长?翎的话语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