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的问题是,夏晓梦竟然猜到了他们的底牌,这可就不好弄了。
想到这里,周宝库笑了笑,“夏同志这玩笑可是开大了,粉条厂开门做生意也是要赚钱的。3毛钱,人家还不得把裤衩子都赔上?”
他自觉自己的话很幽默,因为夏晓梦笑了。
然而下一秒,夏晓梦的话却让他心脏一紧。
“周厂长觉得我在开玩笑?木炭厂的烧制技术,我都愿意免费交给你们,可你们却连3毛钱的利润都不愿意让给我,这话要是传出去,你猜别人会不会以为,你们叔侄俩欺负一个小姑娘?”
此话一出,周宝库的眼神也变了,“晓梦同志不会是在威胁我吧?”
夏晓梦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周厂长说笑了,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哪里敢威胁县长侄子呢。”
周宝库:我信你个鬼。
可他到底不敢把话说死,只好干笑着糊弄夏晓梦,“这事,说到底是我叔叔去谈的,具体的价格,还得看他怎么说。”
夏晓梦这回没再为难他,吃了最后一口菜放下了筷子。
“周厂长这话说得对。木炭厂是我们东陵县的,而且我也不是厂长,至于这烧炭技术嘛,我也得回去看看我们厂长怎么说。”
周宝库把牙咬得咯咯响,可偏偏技术在夏晓梦手里。
夏晓梦这话不是明摆着吗?他们要是不比她想要的价格,那木炭厂,他们也就别想开了。
这姑娘看着挺漂亮的,怎么心肠这么歹毒?
周宝库捏了捏拳头,看见段丞健硕的身材,又把手松开了。
这顿饭,除了中间有点小插曲,还算吃的宾主尽欢。
第二天,当夏晓梦他们再次来到西陵县的时候,周县长铁青着一张脸,到底按照3毛钱的价格,把粉条卖给了夏晓梦。
夏晓梦脸上笑着,一边签合同一边说道。
“看在周县长这么诚心的份上,你们放心,我一定把木炭厂的相关事宜都教给你们,保证一点都不落下。
不过周县长,你可得答应我,以后我们东陵县进的粉条,你可不能涨价哦。”
周县长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得看人家粉条厂怎么定价。”
好不容易签了合同,夏晓梦这才开始指导他们建厂房。
西陵县地方足够大,因此厂房不必像莲花大队那样分散开。
而是采用了分厂的建法。
夏晓梦拿出纸笔,简单画了个分布图。结果看得工人们一个头两个大。
先不说他们没见过这种平面图,就单说夏晓梦那个要命的美术功底,在场的没一个工人能看懂她画的是啥。
好在段丞看懂了,他按照夏晓梦画的图又重新画了一份。
又拿着图纸在厂地上说了一遍,工人们这才听懂了。
在两人的帮助下,厂房很快就建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购买机器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夏晓梦压根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直接把东陵县机械厂的机器给拉了过来。
看着周宝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夏晓梦笑了笑。
“周厂长不用谢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太热心肠。这不,机器都给你准备好了,最晚明天,咱的厂子就能开工了。”
周宝库看着即将竣工的厂房,心想,我不跟你计较。等我们掌握了烧炭的技术,看你还能跟谁嘚瑟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夏晓梦的缺德远远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很快,厂房就竣工了。周宝库为了给自己造势,特意把叔叔叫来现场,请了县里的记者,还找人做了块超大的牌匾挂上去,又放了老大一挂鞭炮。
谁知鞭炮声刚结束,火药味儿还没散,就听到拖拉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周宝库还纳闷呢,自己也没通知别人啊,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等拖拉机在他们面前停下,叔侄俩才看到,这一车车拖拉机上,拉的全是木头。车头上还系着喜庆的大红花。
周宝库还以为这些都是县长叔叔的面子,想着正好记者也在,自己能趁着这个机会上一回报纸,就像夏晓梦那样威风。
他越想越高兴,满脸喜色地跑了过去,“你们是哪个大队的?怎么知道咱们西陵县也有自己的木炭厂了?”
几个司机从车上跳下来,脸上有些懵。
“我们是隔壁东陵县的,是夏晓梦同志让我们过来的,她跟我们说,你们这也成立了木炭厂,让我们以后有木材就往这儿拉。
她还说了,价格还是按照以前说好的,两分钱一斤,我这一车正好一千斤,20块,给钱。”
司机说着,朝周宝库一伸手。
这下轮到周宝库懵圈了,“夏晓梦到底搞什么鬼,她把自己县里的木头卖给我?那我还赚什么钱?”
司机像看傻子一样扫视了他一眼,“大哥,你们西陵县本来也不产木头啊。想烧木炭,那就得从外地进。我们东陵县离你们这儿是最近的,你不用我们的木头用谁的啊?”
周宝库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夏晓梦对他们的厂子这么上心。搞了半天,她竟然成了自己的原料供应商。
扳回一局
周宝库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夏晓梦摆了一道。转头一看,叔叔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