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护着您的。”兰嬷嬷道,“太后娘娘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好的,都是精细的东西,精致啊。”
“哀家是太后,他们当然得这样啊。”太后道,自己的身份摆放在那边。
“是。”兰嬷嬷笑着道,“长公主再嫁,您也不用担心长公主以后孤苦无依。”
“她是长公主,哪里会孤苦无依。”太后道。
“……”兰嬷嬷就觉得太后这个人着实不会聊天,太后确实也不用多会聊天,“长公主还年轻。”
“她年轻,哀家当年也……”太后停顿,她不能去说这个。
皇帝后宫的女人基本不能改嫁,除非皇帝允许。太后要想继续当太后,她当然就不能改嫁,朝臣也不允许她改嫁。
太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她是哀家的亲生女儿,哀家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她。她早点改嫁也好,她这个年纪,要是再生个孩子,也是可以的。”
兰嬷嬷不去说,昭阳长公主这个年纪的女人确实也有人再生孩子的,但是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孩子伴随着很大的风险。兰嬷嬷相信昭阳长公主必然知道这一点,这也不用别人跟秦如玥说。
秦如玥当然知道她现在再怀孕,那就是高龄孕妇,风险太大了。古代的医疗技术又没有那么好,就算她是皇家公主,生产的时候也可能发生意外。
因此,秦如玥之前就已经跟沈默达成一致,她不再怀孕生子。沈默自是同意,他爱的是昭阳长公主这个人,而不是她生的孩子,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孩子都可以。
沈默还特意找了药物,他吃了那种药物就不能让女子怀孕,也不用昭阳长公主去吃药。避子汤对女子的身体伤害大,要是不喝,等昭阳长公主怀孕了,那孩子是留下还是不留下呢?就算是打胎,那对女子的身体也有伤害。
生不生孩子,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倒也没有必要告诉别人。
沈默也没有想着自己要给沈六爷夫妻留后,他本身是被过继给沈六爷的。要是沈六爷愿意,沈六爷夫妻完全可以去过继别的孩子,还是那种岁数小的孩子。
要说起过继,沈默自己没有打算过继孩子,没有必要。
秦如玥的意思就是等赵元尘以后有了孩子,让赵元尘分出一个孩子姓沈。但是她确实不大想要养沈家那边的孩子,她现在更想享受,不想再经历养孩子的苦,特别是养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就是这么现实,也没有想着为沈默去妥协。
两个人事先商量好,可以就继续,不可以就算了。
沈默非常认可秦如玥的说法,他本来就没有那个想法。昭阳长公主直接说了,沈默也不觉得她不够尊重自己,而是想她都说出来了,就是早早让自己选择,而不是等到后面强逼着自己不能做这做那。
在沈默和昭阳长公主拜堂之后,皇帝看得眼睛都红了,他的皇姐出嫁了。可他也得回宫了,不能一直待在外面,他要是待在这里,那些人吃酒都不敢吃了。
皇帝先进宫,太子留下,还有皇子在。那些皇子都知道皇帝有多么敬着昭阳长公主,他们当然也得敬着昭阳长公主,决不能让皇帝觉得他们不敬她。
庆王瞧见皇帝回宫了,他想着自己就能多喝一点酒,也不用怕喝醉了发酒疯被皇帝看到。
“太子,来喝酒。”庆王还拿着酒壶到太子的面前,“太子啊,喝两口就好了,别喝多了。”
“喝两口。”太子道,他确实没有打算喝醉。
昭阳长公主以前教导皇帝的时候,就是让他不能喝太多酒,不管有没有喝醉,都不能喝太多,还是得少喝一点。
宁安长公主看着昭阳长公主府的热闹,她想她当年再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也没有这么多人去参加她的婚宴。她自己当年也觉得低调一点比较好,她是二嫁,又不是头婚。
而到了昭阳长公主这边,这么热闹的婚宴,别人说昭阳长公主是头婚,都有人相信。
婚宴结束,宁安长公主和她驸马一起坐在马车里,她心酸啊。
“昭阳镇是命好啊。”宁安长公主道,“我当年哪里有那么多东西,嫁给你的时候也是带着之前的嫁妆嫁的。”
宁安长公主的驸马听到这话,道,“不少了。”
“很少。”宁安长公主道。
宁安长公主贴补前驸马郑家很多东西,昭阳长公主问她要不要去要回来,她说不要了,说好聚好散。昭阳长公主见宁安长公主那么包子,她当然也就不帮着宁安长公主把那些东西都要回来。自己不争气,就不能怪别人。
要不是昭阳长公主,宁安长公主还能忍着。
先帝瞧见宁安长公主那样,他就更加不喜欢这个女儿,他还是更喜欢昭阳长公主。宁安长公主这样的公主一点都没有皇家气势,先帝当然就不可能为这个女儿准备更多的东西。
宁安长公主现在的驸马也知道这一点,他倒也没有因此小瞧妻子,他的妻子以前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偏偏妻子要跟昭阳长公主对比。
“还有公主没有获封长公主的。”驸马道,宁安长公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比起那些还没有被封为长公主的公主,宁安长公主已经很好了,别人也很羡慕她。
驸马希望宁安长公主少说几句,他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
“……”宁安长公主沉默,那些没有被封为长公主的姐妹,她也管不了啊。
郁淑娴非常羡慕昭阳长公主的婚宴,昭阳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婚宴就是盛大,哪怕是二嫁,很多人的头婚都比不上昭阳长公主的二婚。
赵元凯夫妻两个人走在路上,郁淑娴都不敢多说话,她不能说羡慕的话,也不能说不动听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走着,昭阳长公主到他们的家距离不远,他们仿佛走了很久,很久。
当他们回到家里,赵元凯就回屋躺着,他沉默不说话。
郁淑娴稍微给赵元凯盖点被子,赵元凯就推开了被子。
“晚上有点冷。”郁淑娴道。
“心才冷。”赵元凯道。
“……”郁淑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做的就是躺在赵元凯的身边。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郁淑娴只觉得赵元凯跟她远了。明明他们靠得这般近,她都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