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瓦碎之声,议事堂外的众人也都?暂时停下了冲突对撞,纷纷向着这边看来,然?后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啊,抱歉。”凝禅没什么歉意地开口:“我这傀,有点高,大家多多担待。”
众人:“……”
担待个屁啊!这是有点高的问?题吗!
没听说谁家的傀是这样的啊!
凝禅的剑被缴了,但傀的剑还?在。
那剑为了适配傀的身高习惯,对于凝禅来说实在有点重,也有点大,几?乎有她三分之二个人那么高。
所以她拿剑的时候,几?乎是拖着剑走的。
她没有理睬虞画澜,也没有理睬在虞画澜的指使下,周围向她攻来的兵刃。
因为她看到,稍远处的那一袭白衣慢慢站了起来。
虞别夜没有拿剑。
但既然?困字大阵已经困不住他,放在殿外的剑便也不能被任何东西所阻挡。
他抬手便是满山剑鸣。
阮龄抱着怀中的剑,有些惊愕地抬眼——
稍远处囤放着议事堂中人的兵器的地方,所有的剑都?开始震颤,甚至不仅如?此?,大家手中腰间的佩剑也都?在这一瞬有了不安分的剑鸣。
一声清啸。
虞别夜的剑如?长虹贯日,竟是就这样戳破了困字大阵,没入了议事堂中!
拿了剑的虞别夜,和没有剑的虞别夜,是两个人。
那柄剑落入他手中的刹那,所有人的衣袂与?长发都?被剑风激荡开来!
一切攻向凝禅的刀与?剑在他执剑的一瞬,都?有了一个近乎凝固的顿挫,下一瞬,便已经被这样浩荡的剑风扫落在了地上!
谢柏舟早已收回了剑,将祝婉照护在了身后,周身灵息震荡,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一人一傀一剑。
凝禅站在所有这些风波的中央,从被傀戳破的那一隅天空看了出去?。
天上依然?是一个句号和一个括号的日月同辉。
“我早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何天空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凝禅倏而开口:“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也是可以有答案的。”
她甚至没有环顾四周,而是就这样,将手中的那柄重剑有些缓慢地举了起来。
“除了聚起五颗命珠之外,我总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来打开这扇所谓的‘门’。”她轻声道,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话语:“我想试试。”
回应她的,是虞别夜。
他说:“好。”
周围的一切震荡,一切不安,所有的喧嚣与?尘埃好似都?与?傀旁边的少女无关,因为自?有一人一剑,替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挡在剑风之外,任凭她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虞画澜手中掐诀,凝禅的神色却丝毫未变,他连试几?次,不可置信自?己的毒竟然?失效:“你——你为何还?能站在那里!你身上的毒呢?此?毒没有解药,你怎会……!”
“果然?无解。”虞别夜提剑看来:“我早猜到如?此?,只好预先替她解了毒。”
虞画澜还?想问?到底是用什么解了毒,一道爆裂无比的剑风已经自?不远处向他急袭而来!
凝禅双手握剑,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已经出现在了虞画澜身侧!
她的剑很重,挥剑便比平时要更多两分力气,而这却竟正好吻合了她此?时的心境!
一剑落下。
一盏茶的时间恰至,虞画澜想躲,然?而凝禅的这一剑太重太快,鲜血迸射之间,虞画澜竟是就这样被凝禅切掉了一只手臂!
那柄重剑下一瞬,已经在他的痛呼声中,接近了他的咽喉。
随之而来的,是凝禅带着轻慢笑意的话语:“我一直很想知道,谁告诉你我是山猫妖的?我们一族,名?为辟邪,又岂是你这种?宵小所能撼动的?我不过诈你一下,这些年?,你造下的杀孽太多,连你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吧?”
虞画澜眼瞳一缩。
下一瞬,凝禅的重剑上有朱雀笼火燃起,灼热的火舌吞吐在虞画澜的肌肤上,也将凝禅极淡的瞳色照耀出了一片火色。
虞画澜盯着凝禅,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凝禅这一刹那的气势太盛,竟是将他周身的所有灵息都?锁住,不得调动!
他明明是朱雀无极,此?刻却被朱雀脉九转天的凝禅彻底压制,毫无反抗的余地!
火光太盛,将她的肌肤照得几?乎透明,虞画澜在这一瞬,看到了凝禅的额心处,竟也有命珠的光芒一闪而过!
“命珠——!”虞画澜眼瞳一缩,惊愕道:“你是用命珠解了毒!是谁给了你命珠?他不要命了吗!”
“在逼出‘门’之前,我还?是想要先杀了你。”凝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变得森然?:“虞画澜,你该死。”
重剑下压。
凝禅的长发?翻飞, 她的眼中火色燎原,说不清是她的瞳仁之中映出的原本的绯红,还是面?前迸射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