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却此时终于记得时间了,起身理了理衣袖,又是那个玉树翩翩的韩大人了。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议事殿了。”
从碧俯身:“是,恭送韩大人。”
康乐没应声,韩江却瞥着康乐,嘴角噙着笑道:“明日我再来陪公主用膳。”
他风度翩翩地走了,看那背影,比来时还闲适快意些,从碧看得满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心机深沉的韩大人心中究竟想着什么。
不过一顿饭吃到现在,终于是结束了。她让小宫女把桌上的都撤下去,又捧来清水布巾给康乐净手。
只是等她走到康乐面前,还未出声,便不由地疑惑,皱眉急声关切道:“公主,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康乐闻言脸却更红了,她垂着小脑袋,脸颊绯红,眼睛也水莹莹的,抿着唇,眉头皱起,神色却又不见生气,而是一种——
羞怯?
作者有话说:
从碧:好烦哦,不想再见到韩江了,我还以为他把我家公主弄发烧了呢
起居之不时,饮食之无节,侈于嗜欲,而吝于运动,此数者,致病之大源也。 ——王国维
活动有方,五脏自和。——范仲淹
夜卧早起,广步于庭。——《黄帝内经·素问》感谢在2023-08-16 21:04:32~2023-08-17 21:1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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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又病了
从碧就在一旁, 看见了他们的动作,但因为也不算太过亲密,便没有阻止。现在却见康乐脸红了好久,不由地后悔。
她家小公主什么也不懂, 又脸皮薄, 被韩江牵一下手都红着脸不好意思很久, 她有心想要开解两句,又怕康乐会更加窘迫, 就只低着头收拾东西, 余光注意着,过了好久, 康乐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粉。
“公主?”她忆起康乐不想起时软绵绵的声音,关切哄道:“可要再睡一会儿?”
虽然被叫醒的时候确实困得小猫点头似的,可是既然起了,康乐便不大想再睡了。
她乖乖摇了摇头, 突然想起栀子花了, 仰着头,声音甜软地问:“从碧,琉璃瓶放在哪里了呀, 我想看看花儿。”
“在寝殿内。”从碧引着她到窗前,含笑道:“就在这儿……”
“呀,”康乐小声惊呼一声,心疼道:“只是一天而已, 怎么都开败凋零了?”
从碧亦有些慌乱, 她解释道:“怎么会这样, 我特地把琉璃瓶洗干净了, 换上清水, 又把栀子花修剪了一下才放入瓶中,寻了避光通风的地方安置,怎么还是凋零了?”
昨日还精神奕奕、芬芳灿烂开着的洁白柔软花朵,花瓣边缘已经泛出淡淡黄色,花梗也变得软塌塌的,有气无力地坠在花瓶沿口,像个一夕之间从朝气少年变成了的垂暮老人。
康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那花朵立刻就散了,慢慢地飘落,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从碧自责道:“奴婢也细心地养着,可是,它还是败了……”
康乐轻轻地摸了摸那花瓣,有些不舍惋惜,但花开花落自有时,从碧也尽心了,她怎么能怪别人呢。
“没有关系。”她豁达道,还扯了扯从碧的袖子,放软了声音安慰她道:“栀子花树能开许久呢,待来年,我们自己种一棵。”
从碧也弯了眼睛,用力地点头:“嗯!”
落下来的花瓣康乐也没有让人丢弃,她拿了本书,认真地把花瓣一片片擦干净,展平放进书中,合上后放入书匣。
让墨香也沾一沾花香。
既然不再去睡,康乐便去了书房,捏着毛笔一字一字认真地抄佛经,抄了一卷,才换了字帖,对着阳光欣赏了好久,才开始临摹。
康乐在书房的时候,除了添茶,基本不需人照看,便只从碧守着。
片刻后,小宫女来,低声说:“安宁公主来了。”
康乐听见了,便软声道:“直接请长姐来书房吧。”
赵楚韫身后跟着淑华宫的小宫女,小宫女手中还抱着一个画轴,康乐好奇地看了一眼。
赵楚韫见她好奇,便道:“是你公主府的平面图,今日来就是同你商议该如何布置的。”
画轴要在桌上摊开,康乐面前还放着厚厚一叠刚写过的纸,她收起笔,慢吞吞地起身,正要自己收拾呢,赵楚韫走上前来,余光一瞥:“又在抄佛经了?”
康乐对她软乎乎地笑了一下,点头道:“嗯,每日都会写一些,月底差人带去慈宁山,谢谢佛祖又保佑了我一个月。”
赵楚韫失笑,但知道这是她的心意,便一直放任着,一叠拿起,剩下的便露了出来,她见字迹有些眼熟,问:“这是哪位大家的著作,我怎的好像没有见过?”
康乐乖乖道:“是韩江的。”
赵楚韫捏着那两张纸抖了抖,余光瞥着康乐,看她抿着唇笑的样子,安静了片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发愁道:“也不知那韩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认准了他不放呢?”
若是旁的事情,从碧定也会跟着赵楚韫同仇敌忾,但今早韩江为康乐身体着想的举动,让她此时不由地多嘴一句:“韩大人有时候也有可取的吧,就今早,韩大人让公主好好吃饭,饭后在庭院里走一走,公主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也乖乖地应了呢。”
康乐的身体始终是她们心口悬挂着的一根线,若真能照韩江的话慢慢好起来,那确实算尚有可取之处。
闻言,赵楚韫也没反对,只是交代道:“先问过孙太医,孙太医不反对,再让绵绵按照他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