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从门内一步一步走到周辉月身边,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的玩偶熊,不要忘了,下次我去帮你拿。”
周辉月看着他,很深的一眼:“好。”
有些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周辉月陪虞倦回了家。
关于这间房子,之前虞倦给周辉月拍了几张照片,过来是第一次。
推开大门,虞倦先一步进去,这里和一般人的布置不太一样,客厅的家具很少,而且都归置在两边或角落,中间留有很大空隙,显得空旷。
虞倦有点不自在地解释:“为了方便。”
他当然不可能说,是在征询了专业人士的意见后特意因为某位必须借助轮椅的病患而布置的。
周辉月很仔细地看了一圈周围:“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站起来了。”
虞倦瞥了他一眼:“那不是应该的,都去复健多久了,再站不起来可以换家医院了。”
周辉月笑了笑。
新房子的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周辉月问虞倦想吃什么,他做的还是外卖。
回到白城后,两人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但要么是学校食堂,要么是外面餐厅。
算起来已经很久没吃过周辉月做的饭了。
周辉月做饭的手艺还行,但也止步于此,会的菜式不多,不算精通,在大城市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餐厅面前,就相形见绌了。
但虞倦挑了下眉,没有犹豫地说要吃周辉月做的,还特意点了几个菜。
很挑食。
于是又去楼下一趟买了菜。
虞倦不太会挑,意见还很多,总之蔬菜看起来也要干净漂亮。
这么磨磨蹭蹭了大半个小时,顺便买了两块蛋糕垫了垫肚子。
吃完饭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虞倦有点洁癖,在外面待了大半天,特别是还去了医院,一闲下来就要去洗澡。
走出浴室的门,虞倦换了宽松的睡衣,周辉月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停在床边。
看到虞倦,周辉月说:“医生说你应该休息,不困吗?”
如果是以往,自己洗澡的时候,周辉月就会离开了。
只有在他高烧生病的那几天,无论什么时候醒来,周辉月都在自己床边,好像不需要休息。
虞倦皱着眉:“你是不是有点……”
有点过度担心?
但虞倦很难说出口,他掀起被子,躺到床上。
他的脸很小,一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沾着水光的眼眸盯着周辉月。
大灯关了,只留有一个昏暗的床头灯。
虞倦仰望着周辉月的脸,像是有点哄他的意思:“今天的事就是个意外,和你没有关系,知道吗?”
其实早晨发生的事只有几分钟,是虞倦一天里很短的一个片段,在他的人生占的分量更是无足轻重。
周辉月沉默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他轻声说:“有关系。”
虞倦觉得眼前的人未免太难搞了。
他没有什么安慰人的天赋,往床边凑了凑,脸颊贴着周辉月的手臂。可能人与人之间,的确有比语言更为简单快捷,更能表达心意的方式。
虞倦感觉到周辉月的身体微微紧绷,又很快放松下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自己后颈处的碎发。
不知道这么躺了多久,虞倦真的困了。
他听着身边的人平缓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很明显,但也令他完全放下心,将所有的不愉悦阻隔在外。
半梦半醒间,虞倦还未完全入睡,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宝贝。”
那语调轻而压抑,好像又很多复杂的感情,也满含希冀,希望虞倦永远保有纯粹的天真、高傲、矜贵,不必经历任何痛苦和失去。
虚幻与现实的界限模糊,似乎是一个很美的梦。
虞倦很慢地、很慢地陷入深眠。
同住
晚上回来时, 苏俪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事。
周辉月的那个未婚夫虞倦过来了,似乎是帮他搬行李。而她也查过,周辉月没在公司或医院附近租房子, 但虞倦上大学后找了个房子。但最后两个人忽然离开,去了医院。
是周辉月的身体忽然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在此之前,苏俪试着打探过消息,但医院的院长是外地人, 嘴巴很严,不收钱, 不吃软的那一套,硬的又找不到什么把柄, 所以问不出什么来。
这么看来, 周辉月和虞倦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