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那天,纪晴雯受到了巨大的一捧鲜花。
卡片上的字,她一眼认出是蒋华容的字。
顾不得跟剧组的人好好道别,纪晴雯衝到了医院里。
然而,那前段时间对她紧闭的病房大门,此刻完全敞开。
护士在整理床单,雪白的,空无一物的。
“住在这里的人呢?”
“走了。”
“哪一种走了?”
“活着,回家休养了。”
美利坚,康涅狄格州纽黑文。
在耶鲁大学,蒋华容度过了人生中最纯粹的几年。
这里,也成了她精神上的唯一圣地。
她在学校附近有一处房产,但不是浮夸的豪华住处,是位于海岸边的小屋。
纪晴雯找到这里来的时候,蒋华容也吃了一惊,她只是懒懒地趴在沙滩上晒太阳,忽然就有人给她擦防晒霜,把她吓了一跳。
“乔秘书出卖的我?”
“我自己猜到的,”纪晴雯说,“不是她告诉我的。”
经历过之前的求婚和生死,两人再见面,话语间多了一点沉重的东西。
并肩走在海边的沙滩上,阳光照下来,让这午后变得闷热悠长。
“我一直很想谢谢你。”
“为什么?”
“一直以来,是我需要你,不是你需要我。”
纪晴雯本来想跟她聊聊她母亲的事,但是蒋华容恹恹的,兴致不大,所以也就没有开展这话题。
沙滩上阳光正好,两个人就那么并肩躺下了。
睡意渐渐侵袭,纪晴雯临入睡的关头,心臟突然抽了一下。
海浪的声音把她唤醒。
她坐起身来,身边只有蒋华容的外套和浴巾。
一串浅浅的脚印朝海中蔓延而去。
像她说过的那样,她愿意消失在世界上,成全纪晴雯的自由。
“蒋华容!你不能撩拨了我,反过来就逃走了,我恨你!我也恨这么喜欢你的我!给老子回来!求完婚就跑?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纪晴雯也把外套一脱,朝着目光中那个缥缈的影子游了过去。
蒋华容最终被纪晴雯拖回海岸边,按压出了腹腔内的海水。
见蒋华容幽幽转醒,纪晴雯擦了眼泪,恨不得踹蒋华容一脚。
在蒋华容的后腰处,不知何时也纹上了纪晴雯的名字。
“为什么纹在这里?”
“这样,每次你抱我的时候,你的手都能摸到自己的名字了。”
两人相处了太久。老婆这个称呼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