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谷其实不是一个山谷,只是因为情人小洞天的入口位于山谷之中,才渐渐在世人口中得名为“谷”;情人花其实也不是一株花,而是那对已经飞升的前辈制作的法器,只是因为这法器是由他们院中随手摘得的花炼制而成的,所以才得名为“花”。
法器藏在情人小洞天之中,此法器的威力与外形,只能从曾与二位仙人同时代的长辈中口口相传得知,却从没有后人亲眼见过。
因为不论是真心道侣还是临时组团,凡进入情人小洞天者,要么二人双双消失踪迹,要么一死一疯,口中吐不出半点线索。这般危险程度,也难怪那位能拥有一座城的贵人都要在万事堂高价悬赏。
久而久之,情人谷在大家口中就慢慢演变成了神秘的死亡之境,而鱼问机与崔停棹两三句言语就定下共同前往的事,在其他人眼中,约莫等于:
“与我一同跳崖。”
“好。”
鱼问机为了钱是真的能豁出命来,而崔停棹吃力不讨好地答应这件事是为了什么,鱼问机没敢往深了想。
只要她不去琢磨,她就能理直气壮地嫌弃崔停棹。
“答知真人,就这五里地你都走了半柱香了,我们村口拉磨的驴都比你挪得快。”
鱼问机双手枕在脑后往前蹦蹦跳跳地窜了两下,然后转过身面朝她身后的崔停棹倒着走。
长至下颌的短发在山风中飘荡,右耳挂着红宝石流苏耳坠时不时扫在颈侧,左侧鬓边用银线编了根齐胸的小辫子,也被她微微鼓起的胸脯撞得上下翻腾。
枝叶间泄出星星点点的光,她头顶横缠的银蛇形状发箍闪耀得犹如粼粼波光,鱼问机整个人都融了圈暖黄的毛边,步伐轻盈,神情散漫,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
崔停棹盲着眼,手中隔着手帕握了根鱼问机给他掰下来临时充当盲杖的树枝,白袍上的金纹在行动间光华流转,普通的料子被他穿得典雅极了。
他像是十分珍惜这身新衣裳似的,下脚前先十分谨慎地用盲杖在身前点一圈,找一块泥泞最少的地方才肯拎起衣摆落脚,步伐迈得又稳又大,在颠簸的山路上走出了如履云端的风度。
只可惜,他眼盲,鱼问机心盲。后者只会比赛似的闷头往前赶路,然后调过头来嘲笑他这个看不见的伤者走得慢。
“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