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柱响了大半夜,崔停棹才抱着晕厥的鱼问机用净身术清洁身体,然后施了个小法术将被窝烘暖,两个湿漉漉的人又钻进去,崔停棹将鱼问机几乎毫无缝隙地搂在怀中,终于浅浅睡去。
祭仙大典在即,现在唯一的要务就是好好练习王娘给他们二人的任务,争取混进祭仙团,才能将情人花拿到手。于是鱼问机这段时间也惹事得少了,安安分分呆在旅馆里琢磨她的傩舞。
鱼问机从小习武,身体素质自然没话说,一开始练习傩舞的时候还有点僵硬的不自在,没过多久就找到了门路——她将傩舞当成一门新的功法学习。
反正不管是傩舞还是功法,谱子上面都是些简笔画的小人在做她看不懂的动作,鱼问机当年在桃溪的黑市里偷别人门派的入门功法秘籍自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重新使用依葫芦画瓢的能力也不算困难。过不了几天就舞得像模像样了,颇有点正经大祭司的风范。
为此,鱼问机洋洋自得了许久,果然天才学什么都快。
反倒是同样以天才着称的崔停棹那里,却遇到了些麻烦。
铮——
崔停棹弹错一个音符,伸手按住琴弦,强行压下它被自己勾起的余颤。
院中正坐在门槛上耍懒的鱼问机捂住了耳朵,问:“这是今日第几次弹错了?”
崔停棹淡淡地叹了口气,答:“数不清了……自从双眼不能视物之后,似乎连记忆力也消退了些许。”
过目不忘的仙君默默摊开掌心,朝鱼问机的方向伸了伸。
“鱼姑娘,第五页第二段之后的内容,劳烦你再写一遍了。”
没办法,为了混入祭仙团完成任务,帮他就是帮自己。
鱼问机不耐烦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紧挨着崔停棹的肩膀坐下,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又照着琴谱画了一遍。
手中的掌心开始渐渐发热,她写完之后,崔停棹握紧了拳,像是要把鱼问机残留在自己掌心上的温度死死地攥进手里。
“你背会儿谱吧,老是弹错,听得我耳朵疼。”
鱼问机嘟嘟囔囔地说,自己站在院中参天桃树的荫蔽之下,按着肩膀活动几下筋骨,然后摆了个起手式,准备再练一遍傩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