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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狗咬狗啊,多有意思。

魏塱奇珍药材送来了一堆,除了给薛凌的,还有甚多安胎药,当然薛凌盯着一件也没用就是了。并且,她不盯,霍云昇的人也盯的极紧。

魏忠是内伤,药一到,比薛凌好的还快些。两人相见时,薛凌还躺在床上,身边是魏熠给她的那枚孔明锁,已经被拆散了,可惜她怎么也装不回去。

魏忠本还有那么点避讳,想起那天早上,这人用自己用过的茶碗喝水亦面不改色,实在没什么好避讳的。拖了椅子坐薛凌床前道:“你什么时候才爬起来,我妻儿还被天子困着。”

“你坐的远些,万一让霍统领的人看见了,我怎么说的清楚”。薛凌捏着两根木棍在那继续拼。这两天霍云昇的人在陈王府里无孔不入,甚是愁人。

“你不要逼人太甚,现在的你不是我对手”。魏忠站起来,将椅子踢得老远。

他的命确实保住了,当他听到薛凌那句“唯有霍家大少爷霍云昇来过府上”时,就已经知道命如何保了。阎王爷是公平的,一命换一命,他魏忠要活,就得换个人来死。这个人要死的像模像样,死的天衣无缝,最好还是天子心心念念想要其死的人。

数来数去,还真是霍家最合适。打江山的,都要分江山,天子怎能把自己的江山分出去。是他魏忠眼瞎,没能瞧出霍云昇已经不为天子办事了。这等过失,虽然也是办事不利,可谁能与朝中霍家抗衡啊,魏塱本人,不也得忌惮三分么。再说了,如果是霍家捣鬼,那自己活着就还有用,有用的人才能不死啊。

但仅仅是不死而已,信任自然也没了。自己妻儿尽数受制于人,求死不能。

“怎么不是你对手?”薛凌笑吟吟的坐起来,她伤是重,那是因为毒。剑伤可怖,到底处理的快,身体也恢复的好。其实已经能活动了,就是痛的慌,人怎能不怕痛呢。

“魏管事莫急,在府里喝你的热茶,再过几日,我定会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薛凌强忍着跳下了床,为自己倒了杯水。

就算这府里头太平了些,她仍不能示弱。

薛凌的伤,魏忠是知道的,看她居然活动自如了,一时间有些错愕,站了片刻,退出了屋子。五日之前,若有人跟他说,要设局致天子与霍家反目,他会当做天方夜谭,现在却只剩叹服。不知道,这事究竟会如何收场,难不成,陈王妃的胎,真的能生下来?

魏塱干脆把陈王府外的人全撤了,暂时也没派人去找事,与霍家对手多年,他知霍云昇这几天肯定绷紧了神经,自己的人去了也是无益,不如再等等。

霍云昇也与霍准商议了好几回,断定此事与魏塱脱不了关系,目的就是禁卫军权,陈王的孩子,反倒是次要了。

霍云昇到底年轻,顾忌君臣,道:“爹,陛下如此,对我霍家之心,已昭然若揭,儿子以为,不如趁此机会放权,求个安宁。”

霍准将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扔:“焉能放?当初薛家的下场是什么样子,你可看见了。老夫悔送这小儿大业。你先保着陈王妃的胎,没准,生个奶娃更听话些。”

陈王府的日子终于悠哉了起来,薛凌身上只剩一线疤痕,齐清猗日日给她上药道:“这可怎么好,留这么难看的疤”。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点多余,毕竟薛凌身上其他地方的疤也不太好看。

薛凌总算把那枚孔明锁拼回去了,摇晃着里头石子,心情好的很,疤怎么了,只要能弄死霍云昇,她不介意再来两剑。想着,又吐了吐舌头,她本来是要去砍魏熠的,苦肉计总要演的像点嘛,没奈何魏熠那个病秧子看着要死的样子,又怕撑不过去,好在自己身上效果也不错。

涂完了药,穿好衣服。阿黄也被绿栀牵了进来,薛凌接过绳子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这陈王府啊,大的很。当初魏塱可是派了御用工匠来打造这座金笼子。只是薛凌来了大多时候都在齐清猗房里耗着,走动也就是在院里,都没好好逛逛。现在她已经不甚担忧那头的事了,乐得清闲。

牵着阿黄到花园池子边坐下,四周空无一人,薛凌将绳子撒了手,滑出半截平意来。

如今霍云昇与魏塱的胶着点,就在齐清猗的胎了。看着天上白云悠然而过,她突然在想,自己究竟要什么呢,是要霍云昇死吗?

如果要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她要对陈王夫妇下手易如反掌,而且绝对不会令人起疑,王爷夫妇双双身逝,霍云昇,一定会抵命。事后自己仍旧能嫁入江府,代替薛璃站上朝堂,迟早,也能杀了魏塱的。

薛凌摸了摸胸前剑伤,那里只剩一道凸起了。自锁骨划到肋下,而后刺的是心脏,只是偏了半分。

捡了个石头扔进湖里,薛凌长长叹了一口气,人要是能把心中所想尽数做出来就好了。

魏塱又招魏忠去了一趟,自然是问有关刺客的事,外加霍云昇动向。魏忠跪在地上,悔自己不该瞎了眼,这霍少爷一门心思保陈王妃的胎,只怕前四个月,也是他保下来的。

魏塱早已猜到这个答案,无非是让人来证实一下,挥了挥手让魏忠先回去,好好盯着。找个府上人松懈的当口,处理了。

魏忠十分尽心,下毒,刺杀,安排了好几次。他不动手,怎么让霍云昇更加疑心魏塱?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的,只能怪这霍云昇防的太严实了,干脆停了手,说等等,毕竟娃生下来了也不要紧,三条命,更重些。

当然了,更多的是等齐三小姐救出自己妻儿,他就假装失手命丧当场,这一生,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也够了。

魏忠不是彻底投靠了薛凌,只是,他除了依赖薛凌,已经走投无路。

毕竟就算他真的尽心杀了陈王夫妇且全身而退,魏塱也不会留着自己的。

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泄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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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尽

薛凌这几天过的十分安逸,霍云昇对她有所怀疑,却不敢让她死了,好茶好水伺候着,又不用天天操心着齐清猗,实在是神仙日子。养了几日,就打算回齐府小住,这里人多眼杂,做事不太方便,她还得想办法去把魏忠的妻儿捞出来。

临走想交代下齐清猗,又怕吓着,便去找了魏熠道:“我有些事回齐府小住,若姐姐问起,就说去养伤了。”

魏熠的书房仍是安静,特意交代了护卫远远守着。他一如既往的吟诗作画为乐,听薛凌这么说,道:“自便便是。”

薛凌看着他头也不抬,手又不自觉摸了一把胸口,她为何当天就不能砍这个人呢?齐清猗好歹还对自己愧疚的很,这人倒好,反倒像自己欠了他几辈子。她转身要走,又听得魏熠喊:“你等等。”

薛凌翻了个白眼,又转回去道:“你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

“呵”,魏熠转着轮椅,将两人距离拉近了些道:“薛将军是个好人,你也是。”

薛凌觉得这是句废话,继续看着他。

魏塱小声道:“但你好像在陷害霍家”。当薛凌要他去找魏熠时,他已经明白这件事了,这几天如鲠在喉,此时吐出来,方才畅快些。

现在院子里不比以往清净,薛凌凝神分辨了一下四周,才道:“怎会,我是找人来护着清猗姐姐的胎,陈王殿下不想的话,当日大可不去的”。

魏熠坐在轮椅上,高度不及薛凌肩膀。她举高临下的说这句话,颇有几分不屑心思。这狗得了好处,又来这卖乖。没好气的踹了一脚轮椅,今天她收了力道,没把轮椅踹翻,转身就要走。跟狗多说无益,她不仅陷害霍家,她还想杀了陈王夫妇来陷害霍家呢,可惜自己就是做不出来。

“薛姑娘”。魏熠低声喊道。

“薛你老娘”薛凌嘀咕了一句,只得再转回来,现在陈王府十步一霍云昇的人,这狗这么叫,就是想害死自己。凑到魏熠面前,薛凌道:“你有什么屁话一次性说完,我还要去收拾烂摊子。”

“我想跟你说,六皇弟他,其实是位好皇帝,也许,比我还好些”。魏熠不以为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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