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大忌!”
军师:“你留?”
李先生不反对了,他也不想干巴巴地呆在无楼,闲的他都琢磨养猪了。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武皇在这里闲不住,士兵们也没得闲,他们把海上作业给训练出来了,驻扎之地没有海,那就创造条件模拟海,不就是头晕,每天踩在摇晃的板子上去适应,不就是呕吐腹泻,他们一边呕吐一边照样打。
总而言之,他们这是一支升华了的大军。
北海并入北疆的消息已传遍五国, 大军行进路上遇见了许多申请进入大军的游荡小队。
武皇挑挑拣拣,打散再重组训练,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 大军的总数扩容至六万, 距离他心心念念的十万大军只差四万了。
有张有弛是武皇的带兵之道, 急行军了几天就会慢慢行进几天, 士兵们嘴里咬着树枝,一路无声, 到了休息地, 取下树枝说说笑笑。
老兵问刚加入的新兵:“怎么进来的?”?新兵:“村里闹荒, 没活路, 听说北疆有路, 一家子去北疆, 我大哥二哥遇见了北疆商队带着一家子进去了, 我听商队说咱们大军也会路过这里, 就等你们过来。”
老兵:“商队让你来,你的身手肯定不错。”
新兵:“还行, 一打五肯定没问题,一打十有点困难。”
老兵:“很行。”
新兵高兴:“你说我能不能凭战功去握一握北疆小县令的手?”
“可以!”老兵嘿嘿笑,得意,“我握过。”
一群艳羡的目光飞过来。
一个小兵飞窜过来,炫耀:“我的命是小县令救的!小县令还给我妹妹分过糖。”
艳羡的目光更强烈了。
他不是个例, 千里迢迢从北疆来这里的士兵都说自己被小县令救过命, 有些是逃荒时跟着小县令逃入了北疆, 有些是在死城外的乡镇染病等死时被白骨车队一碗碗的药救了回来, 有些是全家快被饿死时有了土疙瘩。大恩大德记在他们的心里,嘴笨, 说不出漂亮的话,只反复说小县令救过他们的命,为了守护北疆他们不怕死。
李先生和军师在不远处听着士兵们的谈话,吃着甜滋滋的大饼,“得人心者得天下,稳了。”
军师:“输的心甘情愿。”
武皇:“我和婵婵是一拨的,不是输,是赢麻了。”
李先生:“东岩那头小女皇湘湘的也觉得自己和婵婵是一拨的。”
军师:“无楼这头的小皇帝也觉得自己从小在北疆长大和婵婵是一拨的。”
武皇:“婵婵是咱们武国的,还是我妹夫的亲妹妹,比他们更亲。”
这么一想,他们确实是踏踏实实的一拨,只不过武皇把皇位让给了更适合的人,心里更舒坦了。
李先生:“咱们都是一拨的,没什么输赢,面子里子都在呢,北海和南沙怎么说?”
军师:“为了大局?”
武皇:“海盗的眼睛都跟我们不是一个颜色,当然回头找家人,撸起袖子一起干。”
到底北海战局的僵持时间有限,海盗在女皇的佯败下忍了多日,在海啸即将到来的威胁下,蠢蠢欲动。小满满送来了一份催促信后,大军加快了速度。
武皇见到儿子和妹妹,不是很稀罕,见到穿着小龙袍的婵婵,稀罕的不得了,几次企图捏一捏婵婵的小脸蛋,被穆月抱着躲开了。
长公主:“哥哥,婵婵是我的娃娃,不给捏。”
武皇想到妹妹肚子上受过的伤,顿了一下,把抢过来的婵婵塞她怀里,“你的,不给你抢,我有儿子。”
武皇一把拎起儿子扛到肩膀上。
小太子羞涩:“我已经长大了。”
武皇:“装什么大人,开开心心地当个孩子。”
武皇扛着儿子走上指挥台,轻声问:“做好决定了?”
“嗯。”
“婵婵和以往的老皇帝不一样,她不会忌惮你。”
“婵婵当然不会。”小太子理所当然道,“可是我喜欢教书。”
“那就成。”
“井象和王守月想当大将军。”
“让他们两个过去找军师,让军师带他们,以后这样的大仗不多了。”
武皇的六万将士驻扎在岸边休整第七日,风浪大造时海盗主动攻击北海军。
战争从来不是儿戏,这一仗打了半月,双方皆有损失,武皇看着伤亡数目,打红了眼,军师和李先生也被海盗用老人小孩填海的残忍惹出了真火,不讲什么穷寇莫追了,他们举白旗也继续打!打到老巢灭了!
海上的风云渐渐平息,天地间皆是红,无论是长公主还是茵茵都沉默了许久。
婵婵每日都会去重伤室送他们一程。搬入重伤室的人知晓自己救不回来了,能在死前接触到婵婵是他们的遗愿,他们让战友给他们换上最干净好看的衣服,脸上带着笑,用最好的样子见婵婵。
他们不想看到眼泪,婵婵不哭,打开房门时深呼吸,抱着大奶砖走进来,慢吞吞地啃着,慢悠悠地跟他们讲一个美好的他们即将去往的世界,直到他们的呼吸一个个的消失。
格依不敢看,她知道自己胆子小,她又喜欢睡觉,她害怕自己看多了晚上做噩梦,她一直在后方整理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