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平洲没想到程蔓没去食堂,只从站岗士兵的一句话,猜到他已经回来就直接回了家。听到开门声的时候,陆平洲还在挑选鲜花,有点措手不及。
好在程蔓被饭桌上的食物吸引,大体都在计划中。
除了鲜花和食物,陆平洲还给程蔓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支刻了字的钢笔。
嗯,字是陆平洲刻的,有点生疏,所以字体没有机器雕刻的花体好看。
不过拿到礼物后,程蔓首先关注的不是字体好不好看,也没有感动到落泪,而是自愧不如。
到妇联上班后,她和陆平洲的时间基本是同步的,真要算的话,陆平洲单独行动的时间其实比她少,毕竟她上班晚点,中午还有两小时休息时间,随便去哪都行。
但看看陆平洲准备的礼物,饭菜(虽然不是他做的),鲜花(虽然也是买的),还有买来后他亲自刻字的钢笔。
跟他的种种准备比起来,程蔓不免觉得只给他买了根皮带当礼物的自己,好像有点太不走心了。
虽然拿到礼物的陆平洲很高兴,当时就换掉了身上的皮带,但程蔓仍觉得心虚,晚上比较配合。
于是第二天到妇联时,程蔓眼睛下面不出意外地挂上了黑眼圈。
而邢晓红和吴舜玉看到她的黑眼圈后,都是一脸了然,结婚纪念日嘛,她们懂。
……
程蔓和陆平洲的结婚纪念日过去没几天,家属院外正式开始动工,而由妇联提议,政治部联合革委会以及工业区各单位组织的联谊会,也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筹备阶段。
就在程蔓忙得脚不沾地时,陆平洲也收到消息要去出任务,而且去的时间还不短,要两个月。
得知这消息时程蔓正在看书,她这段时间工作忙,白天基本没时间看书,只能把晚上利用起来。
但听完陆平洲的话,她看不进去书了,抬头说:“两个月,那你回来不都七月份了?”
“预计是七月中旬回来。”
程蔓觉得时间太长了,虽然去年陆平洲也出过任务,但那次满打满算就半个月,这次时间直接翻四倍……
可程蔓也知道这是陆平洲的工作,而且结婚前他就跟她说过,基本每年都会出一次飞行任务,每次一两个月。
去年没去好像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但不代表这只是他说说而已。
程蔓抿了抿唇,问:“去哪里?会有危险吗?”
“青省,没有危险。”陆平洲揽过程蔓肩膀道,“这次是普通飞行任务,只是去的地方比较远,又是高原地区,在那待的时间会稍微久一点。但我保证,两个月后我肯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掉的那种。”
程蔓眉眼微弯,嘴上却杠道:“我才不相信你不掉头发!”
“那你现在数一数,回来再数一遍?”陆平洲说着朝怀里的姑娘歪过头。
程蔓薅了把他硬硬的发茬,什么都没有薅道,笑道:“少来!那么多头发,我怎么数?”
陆平洲顺势将下巴搁在程蔓肩膀上,说道:“那这样吧,你看看我头发的厚度,等我回来,头发肯定还是这么厚。”
这话显然是在开玩笑,就算脱发,头发也不至于在两个月内薄一层,但程蔓配合地侧过身,认真端详起陆平洲来。
陆平洲属于那种毫无短板的帅哥,眉眼飞斜,鼻梁高挺,五官精致,但因为气质正经严肃,很多人会忽略这份精致,只觉得他长得很帅。
他的头型很饱满,如果他进娱乐圈,应该能驾驭包括光头、辫子头等出了名容易现原形的发型。
程蔓从陆平洲头顶摸到他的耳朵,又缓缓摸到他的眉毛,再到鼻子和下巴。
随着她的动作,陆平洲渐渐后退,靠在床头,微微抬头仰望着她,喉头滚动着,目光也越发灼热。
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前,程蔓赶忙松开手,离开陆平洲的怀抱,背对他侧躺到床上说:“好了,我都看清楚了。”
但火已经烧起来,陆平洲很快贴过来,微哑着声音问:“要不要再看仔细点?”
程蔓不肯转头,说道:“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那再看看别的。”
……
接下来两天,程蔓把陆平洲全身上下看了好几遍,第三天天没亮,他就带着行李出门了。
陆平洲走后,程蔓的全部精力就投入到了工作和学习中。
到妇联工作以前,程蔓真没想到办一场联谊会能这么费事,其实选地址定流程那些都还好。
这种三方联合举办的联谊会,地址基本都在文化宫的大礼堂里,毕竟工业区只有那里地方大,三个单位又不是那种冷衙门,场地很好借。
流程是妇联三人商量出来的,吴舜玉往上打申请时就基本确定了,后面增增删删,最终确定的版本跟程蔓做出来的差别不大。
最麻烦的是沟通。
区革委会是区里的政治机关单位,现在这么叫,改开后就会变成区政府,里面上班的人多牛气可想而知。
妇联虽然是群众组织,但在这时候也挺厉害的,也很受人尊敬。
部队政治部就更不用说了,规章制度多得很。
虽然组织联谊会的只是这三个单位其中的一个小部门,但这三个部门的人都不是很好说话,谁也不服谁,谁都想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又因为这时候国内还没有手机,拉不了工作交流群,大家有想法只能由中间人传话,然后再开会沟通。
家属院妇联作为区妇联的下属机构,跟政治部也有从属关系,同时还是这次活动的提出者,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传话并组织开会的那个受气包。
而吴舜玉因为工作忙,这项工作就落到了程蔓和邢晓红头上。
又因为在沟通过程中,吴舜玉发现两人轮流传话很容易导致信息不通,而程蔓是这次联谊会的主要策划人,就把这项工作交代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