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上面说的,之前每次分别,都是陆平洲离开家,而其他时间,基本每次回到家,他都能看到程蔓。
所以进到卧室没看到人,而梳妆台上程蔓常用的雪花膏消失不见后,陆平洲心里有点茫然。
他走出房间坐到沙发上,脑袋空空地看着前方,直到肚子唱起空城计,才起身去厨房下面条。
吃完面条陆平洲没再发呆,进浴室洗了个澡,再把衣服搓掉晾到外面,然后回主卧躺下。
程蔓才离开一天,房间里残留着她的气息,陆平洲闭着眼嗅着这股气息,心里渐渐安定,仿佛进入了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往左侧身,右手随之抬起,本想像以往一样搭在程蔓腰上,碰到棉被后才发现落了空。
陆平洲睁开眼,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才想起程蔓上学去了,今晚住校。
他翻身平躺,双手搓搓脸,伸长手拉亮电灯,拿过床头放着的闹钟。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时间已经到后半夜,却不想定睛一看,才十点出头。
真慢。
陆平洲想着,忍不住叹气。
唉……
作者有话说:
陆平洲: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唉。
-
不习惯
◎他沉默地转过身,将脱下来的衣服按照相反的顺序,再一件件的穿回去。◎
陆平洲醒来时, 程蔓刚洗漱完躺到床上。
今晚的班会一共做了两件事,一是同学们做自我介绍,二是班干部评选, 两件事都很费时间,所以结束回到宿舍已经九点多。
好在是冬天, 程蔓又是下午洗了澡过来的, 晚上不用跟人枪洗澡间,洗个脸泡会脚就行。
躺下后看着近在咫尺的天花板,程蔓也有点不习惯。
她前后活了两辈子,其实没怎么住宿过, 学校一直离家很近,哪怕初高中要上晚自习,回家也有一群孩子一起。
住宿舍, 她是头一回。
这不到一米宽的架子床,她也是第一次睡。
躺在床上,程蔓忍不住想起陆平洲,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是睡了还是没睡?
正想着,下铺传来声音:“你们俩睡了吗?”
“没。”对面上铺李文欣的声音响起。
程蔓也回过神问:“怎么了?”
杨敏翻了个身说:“我有点睡不着。”
李文欣问:“不习惯?”
“也不算, 就是有点兴奋, ”杨敏否认说道, “去年这个时候, 我还在乡下插队,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 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没想到今年, 我就成了一名大学生, 你们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李文欣唔了声说:“明白,我以前也没想到能上大学,不瞒你们说,高考恢复的通知下来那会,我都准备相亲结婚了。”
杨敏一听翻过身:“后来呢?”
“我相了两次亲,见到的人怎么说呢,条件都不算很差,但就是没什么感觉,当时想到要这么结婚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心里挺难受的。”李文欣说着想起程蔓已婚的事,忙解释道,“我不是说结婚不好,只是不想跟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我知道,也能明白。”程蔓说道。
杨敏笑着说:“看陆同志对蔓蔓那么好,就能想到他们肯定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
大运动结束后人们的思想也在一点点放开,如果是早几年,问一对夫妻为什么结婚,甭管心里怎么想,答案基本都是有共同的目标,想成为革命道路上的伙伴。
大运动结束后,人们才会提到喜欢甚至是爱。
因为是宿舍卧谈会,程蔓没不好意思,笑着承认:“嗯,我跟我丈夫的确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
“真好。”杨敏羡慕道,又问李文欣后续。
李文欣继续说:“第二次相亲的时候,我很犹豫要不要答应,毕竟我年纪不算小,错过这一个,再找真不一定能找到条件相当的。”
其实李文欣没打算告诉别人这些事,虽然她们报名高考时没有已婚未婚方面的要求,但开学不到两天,她就发现同学中未婚的和已婚的基本不来往,各自抱团。
她觉得这样不太好,却没有勇气打破,更何况她这事说起来没那么光彩,所以准备瞒下差点处上对象结婚的事。
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发现杨敏性格爽利,并不在乎未婚已婚之间分明的界限,而同宿舍的程蔓又已经结婚。
至于方薇薇,报名后就没见过人,今天晚上开班会她都没来。
李文欣没有隐瞒地说:“我跟他见了两次面,但关系没有确定,在我犹豫的时候,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了。当时我问过他打不打算参加高考,他说他毕业这么多年,报名了估计也考不上,还劝我别报名,反正我们都有正式工作,不上大学也能过得很好。”
程蔓和杨敏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只是程蔓跟李文欣只昨天打过照面,然后就是今晚班会,她们宿舍三个人坐在一起。她们之间的关系看着挺融洽,可要是亲密,那真没多少。
因此,在拿不准李文欣的态度前,程蔓没有过分地谴责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