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洲则问:“这家人怎么不在?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中年男人想扯谎,可一抬头看到陆平洲的脸,心里又有点怂,低着头说:“我跟他们说,只要房子能顺利卖出去,这两间屋子随便他们住。”
程蔓问:“你都把房子卖了,这两间房他们能不能随便住,你说了不算吧?”
中年男人虚虚一笑:“就胡搅蛮缠嘛,反正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把房间占了,买房的人也不敢随便赶人,真要扯他们还能说是我卖房前答应过的。”
而于他自己,不过是口头一句话,无凭无证的,他不承认谁能找他麻烦。
总之,他这么干完全是把自己身上的麻烦,全部转移到了花钱买房的人身上,要是碰上性子软的,说不定还真能全身而退。
可惜他运气不好,才见了第一个来看房的人就栽了。
听清楚前因后果,程蔓是真同情不起来面前这人,他是可怜,就因为出身不好,被下放十几年,好不容易的回来,手续都走完了,却碰上无赖不肯搬出去。
但这人也可恨,他碰上无赖第一反应不是解决无赖,而是把遇到的麻烦转移到无辜人身上。
偏偏他的打算虽然不地道,却不算犯法,毕竟这套房子确是属于他。而且他没有坑成人,所以他们没办法把他扭送公安局。
程蔓思索着问:“李建平知道你这套房子的情况吗?”
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地出卖李建平:“知道!他不但知道,这主意还是他给我出的。”
其实刚开始他有点犹豫,毕竟这主意太阴损了,万一房子过户后程蔓发现不对,肯定要扯皮。
他跟程蔓不认识,想脱身不难,可李建平跟她是同班同学,事情要是闹出来,以后在学校可能不好做人。
而且万一李建平没扛住,程蔓顺藤摸瓜找到他也是有可能的。
但李建平说程蔓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根据开学后的相处来看,性格应该不算泼辣。而且她虽然结了婚,但丈夫长期不在家,全靠电话联系,再泼辣也是个小姑娘。
再加上那段时间每次有人看上他这房子,一听里面住了一户无赖,就会打消主意,眼看房子就要砸手里,他只好铤而走险。
之前李建平说程蔓会跟父母一起来看房,他心里就不怎么放心,是李建平说她父母只是普通工人,按照他们商量好的那些话说,应该能糊弄过去。
他当时就想行吧,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房子砸手里,就拼了。
但他没想到跟程蔓一起来的人不是她爸妈,而是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最要命的是,这人还是当兵的。
这么要命的消息不说清楚,他现在很怀疑李建平在给他下套,所以半点没瞒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然后撇清干系道:“陆同志,我刚开始真没想坑人,我也是被李建平给忽悠了啊。”
陆平洲越听眉间褶皱越深,看向程蔓问:“你得罪过这个姓李的?”
程蔓回想着开学到现在的事,肯定摇头:“没有。”
事实上她跟李建平根本不熟,开学到现在只说过几句话,只是他们是同学,未来还要相处四年,套用一句俗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她没想过他会坑她。
她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坑她?
房子又不是他的,房主拿到钱也不会跟他分,反而这事闹起来,就算不影响他拿毕业证,也够让他名声扫地。
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为什么要做?
知道程蔓心里不好受,陆平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用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
“我不是为这种人难过,而是后悔。”是她轻率了,以为大家是同学就会互帮互助,却没想到她把人当同学,对方却未必这么想。
程蔓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我会去找李建平问清楚这件事,如果他不承认,可能需要你出面跟他对峙。”
中年男人不太想出面,一脸为难道:“我明天要上班的。”
陆平洲沉着脸说道:“你留个电话吧,需要你出面我们会联系你,到时候你请假跑一趟,这件事就算过了。”说着从程蔓包里拿出本子和笔递出。
“那工资……”
陆平洲眉毛一拧:“你还想要工资?”
他这么说并不是并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一想到程蔓期待了一晚上,他们今天兴冲冲地跑过来,得到的却是这么个结果,他就不想出这个钱。
自从看了军官证,中年男人就有点怵陆平洲,见他不高兴,忙结接过笔写下单位名称和电话,干笑着说:“只要你们有需要,只管给我打电话,不补工资也行。”
陆平洲接过本子,跟他确认了一遍,在得到他再三保证信息真实性后,留下一句「等我们电话」便带着程蔓离开。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有红包,明天见……
去揍人
虽然没能跟去看房子, 但程蔓他们出门前,她再三叮嘱让他们看完房子回家说一声,就算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房子, 她也要听第一手消息。
因此,从钱家离开后两人没回去, 而是去了机械厂职工院。
进院子前, 程蔓叫住陆平洲,嘱咐道:“刚才发生的事,你别跟爸妈说,说房子不太好, 要价贵了就行。”
陆平洲知道她是不想爸妈担心,点头说:“好。”
因为惦记着房子的事,王秋梅夫妻下午都没出门, 就在家里等着,听到动静走出来,将小夫妻迎进屋第一句话就是:“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程蔓摇头叹气:“不太行。”
王秋梅问:“房子不好?”
程蔓嗯了声说:“太旧了,屋顶漏水, 墙壁和地面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