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过来一看到两人这打扮, 便问:“你们俩故意的吧?衣服都穿一样的?”
程蔓问:“不行吗?”
“行, 只是你们这样, 衬得我很形单影只啊。”
程蔓毫无同情心道:“觉得孤单就去找个对象, 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倒是想,可我们那学校,翻遍了也找不出,哦不对,女同志有,我们宿管阿姨就是,今年五十出头。”程亮摇着头说,“和尚庙都有女施主,我们那,啧啧啧。”
程蔓笑个不停,直到接收到亲哥哀怨的目光,才毫无诚意地安慰他说:“其实单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处对象影响赚钱的速度。”
程亮疑惑问陆平洲:“有这句话吗?”
后者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
程亮:“……”
开过玩笑,三人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了。
为了出行方便,陆平洲骑上了自行车,程亮骑的则是程蔓找邻居借来的三轮车。
前两天他们出去摆摊,都是借的这辆车,因为每次用车时间不长,费用不算高,就几毛钱。但今天他们要去江对面,早上去估计傍晚才回,租车费用要高不少,按照一天八小时算,要两块钱。
别觉得两块钱多,现在改开了,有辆三轮车,能赚钱的办法多得是。不说别的,骑着车去火车站门口守着,客多的时候一天能挣四五块,客少挣一两块也不是问题。
今天是周日,车主愿意给他们按照客少的时候算钱,完全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
只是这价格虽然很优惠,但如果他们的生意能做起来,一星期要用两三次车,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程蔓心里更倾向于买一辆三轮车。
只是他们一没有票二没有钱,买三轮这件事暂时只能在心里想想,暑假结束前能落实就不错了。
话说回来,两个男人也是幼稚,骑车就骑车,还要比赛速度,接连将轮子踩得飞起。
程蔓只能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长裤,能□□坐在后座,但就是这样,她仍牢牢抱住了陆平洲的腰,生怕被甩下去。
程亮那边动静就大了,本来就是辆用了很多年的三轮车,骑成龟速都能除了车铃不响,其他的哐哐响,尤其是车斗,程蔓每次坐在上面都担心它会散架。
当然,它至今□□着,只是声音大了点。
比赛结果毫不出人意料,陆平洲赢了。
赢下比赛后,两个男人还打了会嘴仗,陆平洲认为他能赢是因为身强力壮,程亮则觉得他会输是因为车斗比程蔓重,而且他骑的三轮车年陈太久,没那么好骑。
陆平洲一听便说:“得了吧,别说骑着辆空三轮,我就算是骑着三轮车载蔓蔓都能赢你。”
这话说得忒气人,程亮血性当时就起来了,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咱们照你说的在比一局。”
陆平洲听后还真打算跟程亮再比一次,但嘴巴刚张开,后座上的程蔓就忍不住了:“你们俩够了,真那么多力气,干活的时候再使,现在冲那么快,到时候骑不动自行车,看你们怎么办。”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不可能!”
程蔓横眉竖眼:“我管你们可不可能,再比我一个人坐车去!”
两个男人闻言都沉默下来,过了片刻程亮说道:“今天就算了,下次再比。”
陆平洲道:“随时恭候。”
坐在后座的程蔓无语:“幼稚鬼!”
今天是周日,路上人多,骑车风也大,陆平洲没听清程蔓的话,微微侧过头问:“什么?”
程蔓假笑:“我说,你加油!”
……
骑车到轮渡码头,三人买票等上车。
今天周日,过江的人很多,队伍排得老长,十来分钟才轮到他们。渡轮到后,上船又是一通挤,陆平洲单手扶着自行车龙头,单手揽着程蔓肩膀,防止她被人挤得摔倒。
程亮则相对悠哉,他骑着三轮车,没人会过来挤他,两脚踩着脚踏,右手扶着龙头,左手抬起,暗自比较着自己跟妹夫的胳膊有什么不同。
不同肯定是有的,陆平洲的身材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人多时他会不自觉绷紧手臂,可以看到明显的肌肉拢起。
程亮嘛早几年下乡时还有点肌肉,现在疏于锻炼,也就故意曲起手臂时能看到肱二头肌。得亏他年纪轻,没到中年发福的阶段,身形偏瘦,所以手臂看着比陆平洲稍微细一点。
哦,他还更白一点。
比较间,三人上了渡轮。
渡轮很大,上船时闸口看着全是人头,上船后人一分散,空间丝毫不显拥挤。
程亮下了三轮车,找了个靠近栏杆的位置坐下,扭头看着两岸的风景,时不时跟程蔓说哪是哪,有什么故事。
虽然长这么大没去过几次江对岸,但程亮毕竟是本地人,市里有哪些地方,每个地方有什么故事,他信手拈来。
这方面程蔓倒是不如他,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江面不宽,渡轮十来分钟就到了,出码头是关口。
跟朴实无华的工业区比起来,临江区像是另一个世界,尤其是临江路这一片,路边洋楼林立,像是跨入上个世纪,又像是跟几十年后的世界接轨了。
建筑虽然好看,但三人没在临江路附近多逗留,而是骑车前往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