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给她一种爱极她的错觉。
手上的鸡卵正好失了温度,长吟放下,椅子也挪了回去,轻咳两声,“用膳罢。”
长吟向来食不开口,再加上她有心避开,璟王同她说话几次都没能成功,反倒是璟王身边的小厮宝远捧着一封名帖急急赶来,才让二人搭上话。
“王爷,王妃,宫里送来了帖子。”
两人拆开看了看,不怎么意外的是皇后在延春宫摆了一场家宴,邀了璟王夫妇和各路皇子小聚。
说起来,长吟觉得跟着璟王就这一点不好,太多的面子要做。
璟王的母妃于先皇而立之年被册封为继后,在他三岁时,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圣人,已然行过加冠礼,其妻肚子里也揣上了萧暨白。
彼时三皇子登大宝的路无疑是用血铺出来的,逼宫禅位,圈禁手足,样样都是被世人戳脊梁骨的事。
故而圣人选择善待最小的璟王,来营造伯歌季舞、兄友弟恭的氛围,甚至在萧谨晏弱冠之后,也没有分封就藩,特许璟王留在上都,像是要把多年对手足的愧疚都补到璟王身上似的。
长吟这么想着,叹出一口气来,“皇后这宴席也办得忒勤了些。”
璟王闻得长吟的叹息,眉头亦是浅浅皱起,起身欲唤宝远,“我去派人回了宫中罢,这点事总不至于屈了你。”
“倒也不必。”长吟突然拉过了璟王的衣角,“年关将至,也该是团圆的时候,正好我也许久不曾入宫看望长姐。”
璟王看着她还未撤回的,白嫩得如同小葱一般的玉手,喉结滚了滚,半晌移开了视线,嗓音带了些微微的哑,“好。”
长吟和璟王入宫不多时便开了宴,虽说是家宴,但也是金玉帘箔,明月珠壁,幡旌光影,照耀一殿。
寒夜之中,隐听得远处夜歌隔水寥寥,巍峨的延春宫如夜间大兽般蛰伏而下,伏灯千里。
都是一家人,说话自然也比往日自在一些,众人觥筹交错,随意闲聊。而让长吟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无意间聊起了给萧暨白迎娶太禧宗禋院院使小女做平妻一事。
从一品的嫡女,背后是整个辽阳王氏,其中利害自然显而易见。
长吟乐得看太子妃的热闹。
“身为储君,怎可醉心于红颜,更何况太子妃连个子嗣也不曾诞下。”
皇后声音不大,坐在太子和太子妃下首的长吟也只能将将听个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