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呢?你也想着结婚生子的事儿么?”白石异常认真的看向谭乐,原本环抱着膝盖的双手紧握成拳,修剪得平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脏更是跳的快的不像话。
“也许会吧。”
会么?
会吧。
白石心脏一阵钝痛,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喉间的酸涩。
谭乐将身体侧了侧不再与白石对视,只是盯着天花板石膏线上的一处阴影似是自言自语,“只是我这样的人,不配想这些事情。”
“怎么就不配了,年少有为,互联网公司里的技术扛把子,长得帅人又好,平时一点不良嗜好也没有,你这样的怎么了?”白石伸手把谭乐的头又摆弄回侧躺的角度,认真的与他对视,“你真的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
谭乐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学着白石的语气重复他的话,“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
“谭乐,你喜欢我么?”白石说完赶紧给自已找补,“我是说你喜欢我这样的人么,不一定得是我,就是…嗯…”
“喜欢。”谭乐回答的异常干脆,他努力眨了眨已经快要困得睁不开的眼睛,“你这么优秀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喜欢。”
喜欢?
他说喜欢!
白石死命的抿住嘴唇不让自已笑得太过猖狂,眼角眉梢里的兴奋却是藏都藏不住。
“可我这样的,怎么配拥有这么好的。”谭乐抬手压住眼睛,太阳穴的疼痛让他脑子愈发的不清醒,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这种喜欢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负担。”
喜欢,很喜欢。
负担?
白石不解问他,“为什么会是负担?”
“一个极为优秀的小孩,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一路顺风顺水,人生最难过的事情可能不过是喜欢的火锅店搬走了,或是新买的车子被人划伤了。”他垂眸小心避开白石的视线,声音里尽是疲惫,“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遇见我便是人生最大的坎坷,与我在一起我也只能给她最普通的生活,不,甚至可能连最普通的也给不了…这样出色的人我怎么配得上。”
女孩子三个字他咬的极重。
他是喝多了,他是醉了,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明白自已在说些什么,他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不能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已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更清楚地知道自已的人生过得有多么糟糕。
三十岁,学历低,能力一般,除了本专业里的那点东西别的几乎什么都不会,身无长物、奔忙在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已的城市。
背的一身债务更是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l
他哪有脸拉这样好的一个人下水,与他一同深陷在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仅仅是“觊觎”,就已是非分之想。
哪敢再有一丝奢求?
只是他…
终究是醉了,乙醇麻痹了他的神经系统,有些藏于心底的话会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有些平日里他不会做的事情也会放纵自已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