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像室友,简直就是……
思绪还乱作一团,陡生的猜疑还来不及完全浮出水面,头顶的灯忽一下灭掉了,江稚茵愣一秒,转头去看窗外,对面的居民楼也没了灯光。
外面有人操着方言喊叫:“怎么要停电也没下个通知啊!”
“娃还点灯写作业呢……真是的。”
这儿附近有所重点初中,所以也有不少家长图便宜,租房陪孩子读书。
隔壁徐婶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读高中,小的刚上初中,等开春就中考了,正是关键时期,她家是“鸡娃”教育模式,两口子把所有财力和精力都倾注在两个小孩身上。
一停电,没灯写作业了,就急得不行,敲了江稚茵家的门问她有没有亮一点的手电筒。
江稚茵记着之前好像备过一两个,她说帮忙找找,转头拉开电视柜下面的一排抽屉,找了半天没找到。
因为忙着找东西,注意力就没放在浴室那边,连闻祈出来了她都毫无察觉,低着脑袋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翻找找。
直到一只沾着温凉水汽的胳膊压上她肩膀,江稚茵下意识缩着脖子,下颌边沿蹭过他小臂。
闻祈的袖子挽上去一半,于是她刚好蹭过那片温热的皮肤,大脑宕机了一瞬,眼见他懒散勾了下手指,把挤在里面的手电筒的带子勾了出来。
江稚茵手里还捏着自己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她视线上移,黑色的电视屏幕投射出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江稚茵看见他的眼睛斜睨着自己,眸中情绪晦暗不明,像克制,像情欲,混杂交织成一种复杂感。
但闻祈似乎并不知道她通过电视机屏幕的倒影看见了他的表情,视线还是丝毫没有收敛。
江稚茵偏一下头,咽掉口水,夺过他手里的手电筒就起身,还喃喃自语:“啊,原来在这里啊。”
她把东西交给徐婶,对方向她表达了几次谢意,江稚茵有些走神,但还是和善微笑,说没关系,能帮到她就好。
关上门以后,室内又恢复了黑暗与寂静,闻祈的声音又变得很淡很轻,永远是散漫平静的情绪:“热水器也用不了了,水不太热,应该洗不成澡了。”
江稚茵结巴了一下:“……啊?好吧,那我直接睡了。”
她加快步子往房间里躲,结果莫名其妙被拽了一下手腕,闻祈突然很轻地叹气,话语似乎对准了她的耳朵才吐出口:“你忘了事情。”
“我又……忘什么了?”江稚茵很少有如此失语的时刻。
老是说她忘记这又忘记那,用那种有点可怜的气声说这种话,给江稚茵一种对不起良心的感觉。
闻祈扯动一下唇角,继续把嗓音放轻,含糊喑哑:“我说过我怕黑。”
透过手机薄薄的光线,江稚茵看见他垂落着眼皮,身上还带有刚出浴的沐浴露香味,迷得人心旌摇曳。
好像是说过这话……什么时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