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华看哥哥额上也有汗,到底把捏在手里的手帕递到哥哥手里,笑道“哥哥揩汗。”
耀宗示威的看了一眼知远,慢慢擦汗。李知远便去接英华的竹篮,笑道:“芳歌问你明日可去文会耍。若去,我搬个屏风去,给你们单隔个位子在一边可好?”
英华眉眼里都是笑意,微微点头。到了书房里,英华把裁好的纸条分把他两个,又把待条的字谜分与他两个,自去滴水磨墨。耀宗冷眼看他两个,虽然两个眉眼相接甚有情意的样子,然发乎情止乎礼,却是没法子挑李知远的刺,若要说自家妹子的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实是说不得。是以耀宗只默默写字。
英华早把两个衣袖卷起,,磨了一会,看墨斗里的墨汁差不多够了,她便把墨汁收干的纸条叠好,每十张用废纸一缠,整整齐齐码在竹篮里。
将将写完,杨小八进来,笑道:“二哥,我有话说。”看见英华也在,愣了一下,道:“妹子,我想吃酸梅汤。”
耀宗便道:“点几盏酸梅汤来,洒几粒桂花。”把英华支走,杨小八便从怀里把一封信取出来,搁到耀宗面前,道:“这是他那日求亲被拒回去写的家书,他的管家寇大听说你来家,叫我把你处置。”
耀宗拆开来看看,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晚上我要请寇大吃酒。你要二哥怎么谢你,我那匹马送你罢。”把信揣到怀里,脸色就好看许多。
杨小八笑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这是头一回挨打,还恼呢,我回去再劝劝他。”说罢深深看了李知远一眼,匆匆走了。
英华捧一壶酸梅汤过来,发现杨小八走了,好笑道:“这人,我现点了一壶汤来。他倒跑了。”
耀宗笑道:“二哥我来家连口水都没吃,都孝敬我罢。”取了个大盏倒了一盏慢慢吃着。英华寻了个青瓷盏顷得有大半盏,问李知远:“怕不怕酸。”
李知远摇摇头,她就倒至八分满,双手递与他。李知远去接,手指头轻轻擦着手指头,两个不约而同去看耀宗,面上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耀宗看不得他们这般,啐道:“装什么装!英华,二哥问你,这小子哪里好?”
“啊。”英华手里的瓷壶差点跌出去。她握紧了瓷壶,想了一想,道:“这人有时候是有点讨厌。”
李知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就被酸梅汤呛了一口。
英华笑出声来,轻声道:“可是妹子看着他,就觉得很快活。”她笑眼看向李知远,眼睛微微眯起,“你呢,你觉得我哪里好?”
李知远又呛了一口,手忙脚乱把酸梅汤搁在桌上,慢慢道:“先起,我觉得你温柔安静,所以喜欢看你。后来,我觉得你挥拳打人也怪有意思的。”
“我妹子可不是温柔安静的人。”王耀宗的语气好像没有搀水的酸梅卤,“挥拳打人都是小事,她惯常使马鞭打人。”
“真的?”李知远看向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