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一睁眼,已经身处魔界议事殿的王座上了。
他愣了一下,身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还是魔尊?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那沈扶玉……
危楼瞳孔剧缩,他来不及思考,仓惶地跑下台阶,怎么会是梦呢?那么真实、那么具体,梦怎么会那么清晰的?
他不敢想,总怕一睁眼又回到了冰冷冷的宫殿。
灵台之上是他熟悉的尸身。
不要、不要、不要。
危楼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满脑子只有“不要”一个字。不要这样对他,他不要回来。他跌跌撞撞地要跑出门去,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红线惊喜道:“尊上!金银花树开了,沈仙君飞升了!”
危楼顿了一下,猛地推开红线,朝外跑去。
门外,整个魔界的金银花树都开了,金灿灿银晃晃的一片,折射着光彩斑斓的光,素来昏暗的魔界难得有这么明亮闪烁的时候。
远处,身着华服的沈扶玉正一步一步登上深入云端的阶梯。
金银花树反射的光在他身下好似形成了一片闪着光的云层。
他每一步都光彩夺目。
云层身处响起一阵凤鸣,凤凰飞过燃着灯的神塔,一分为二,两只凤凰跟在沈扶玉身后,遥遥地送着他。
鬼界,明霜女几人稀奇地看着鬼界的天,鬼魂畏阳光,鬼界素来幽黑一片,难得有这么明亮的时候。
明霜女伸出了手,道:“这光不伤人。”
“是,”徐三娇看着天,道,“沈仙君飞升了。”
淑兰问道:“沈仙君?你那只小狗的哥哥吗?”
徐三娇应了一声。
“怪不得……”淑兰感慨一声,跟着她一起抬头观看。
沈扶玉走上第一台阶,他看见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藏在襁褓中,在娘亲的怀里安静地睡觉。
一旁的男人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道:“那就叫你,扶玉吧。”
婴儿被戳醒,正要哭嚎,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去,窗口落了只火红色的鸟,见他看过来,那鸟扑扇着翅膀飞去了。
结果又在夜晚飞了回来,鸟迟疑地喊道:“沈……扶玉?”
待到他六岁后,沈扶玉满身是伤,遇见了一个老头,对方慈祥和蔼地看着他:“扶玉,是吗?”
再后来,他抬头,看见树上的少年:“沈扶玉,你要不要同我做朋友?”
他长大些,在雪地里捡了一个将要冻死的小孩,小孩醒过后,攥着他的衣摆,一步一句:“师兄。”
“哥哥!”再过些年,他捡回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活蹦乱跳地,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