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隐去大半,城北距离东市较远,需得抓紧时间赶回去。
常岳将吃食送到,也是匆匆离开。回到居所,第一时间把事关琉璃与樊尔之事禀报给了燕丹。
“你是说有两位与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男女在帮助嬴政母子?”
“对!”常岳补充:“二人不但帮着母子把残舍修葺一新,甚至还教导嬴政剑术与学术。”
燕丹狐疑:“莫非是公子异人回到秦国后,派遣来护佑母子安全的人?可为何会谴来两位如此年少之人?”
“不清楚,太子可需我去问询他们。”
常岳十三岁时被安排到太子燕丹身边,倒也不觉得二人年少有何不妥,习剑者大多孩童时期便会修习剑术。他们看起来约莫十几岁,能受谴来邯郸,想是剑术尚可。
燕丹睨了一眼呆板的常岳,摆摆手:“不用,你先下去吧。”
“诺。”常岳行礼退了出去。
听到燕丹的叹息,侍卫明同低声询问:“太子何故叹气?”
“常岳这人要是有你一半灵巧就好了,你瞧瞧他刚才所言,去问询人家?”燕丹疲惫捏着眉心,颇为无奈。他只不过是有所疑惑,二人真实的身份,并未想要一探究竟。
明同淡笑道:“常岳一贯如此… … 直率… … ”
“他这可不是直率,是没脑子。”燕丹打断他:“你日后多提点他,莫要让他那些‘直率’惹出事端。”
“诺,太子放心。”明同语罢依礼退出。
少女星知
明同离开后,房间内恢复寂静。
案上烛火摇曳不定,偶有‘噼啪’轻响。
燕丹撑额久久凝望昏暗庭院,思绪飘回遥远的母国。冷风灌入屋内,他也不觉寒冷,俊朗周正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原本炯而有神的眼眸此刻略显伤感。
今日是生母生辰,他不知君父可曾为她庆生,远在燕国的她此刻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作为儿子,他因无法在母亲身边尽孝而满心忧愁。
犹记得来赵前夕,母亲抱着他啜泣许久,也哀求君父许久,然则燕国弱小,由不得他们选择。
直到而今,他依然记得母亲对君父说的那句:“你若将我丹儿送去赵国为质,我定不会原谅你!”
其实,燕丹并不怨怪燕王将他送来赵国。作为燕国太子,他深知自己将要背负的责任。他知母亲也懂那些,可作为母亲,她又怎舍得让亲生孩子身处异国受苦。
自来到赵国,燕丹虽过的不如在蓟城那般,但比起嬴政并不算受苦,赵王对他一直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想到嬴政,他不免再次好奇那两位楚国剑客,但愿有那二位在,母子俩能过的安稳些,不再受赵国人的欺辱,他内心愧疚也能因此少些。
燕丹收回思绪,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燕国方向,捏着疲倦的眉心,吹灭烛火。
简兮深夜起来,却见侧屋依旧有亮光,她披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