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放心,我无碍。”
燕丹淡笑,颧骨上已结痂的擦伤因那笑容而微微向鬓角拉扯。
栗腹心疼摸向那疤痕,眼露心疼:“为了燕国,让太子受苦了。”
“丞相不必自责,作为一国太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在赵国很好,还请您帮我带话给父母,让他们不必为我忧心,特别是我母亲。”
燕丹说着邀他坐下。
“公子放心,老夫定会把话带到。”
栗腹提起衣袍,在对面跪坐下来。
一声长叹之后,他脊背都佝偻不少,花白的胡子轻颤。
“老夫无能,没能为太子讨回公道。那赵王太蛮横,竟拿区区一个伴读性命应付我,想我燕国王室亦是周王族血脉,若搁以前,他赵国算什么… … ”
若搁以前?燕丹唇角不由向下,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诸侯纷争持续多年,周天子形同摆设,更何况是日渐衰弱的燕国。
他很想要劝一劝激动的栗腹,可话到嘴边,又放弃了。丞相年岁已大,让他抱怨一番,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暖阳下,燕丹但笑不语,静默聆听对面老丞相愤慨激昂。
与此同时,荒凉城北。
“母亲,我学术上有一处不懂,要去隔壁找姐姐请教。”
嬴政抱着一卷简策与木剑,不待简兮应答,便急匆匆跑向外面。
“跑慢一些,别摔了。”
因上次城郊擦破脸颊与手臂,简兮便总怕嬴政再磕着碰着,时刻都要提醒。
嬴政应了一声,身影消失在院外,确定母亲看不见后,他才拿出藏在衣襟里的木剑。
自从上次被救回来,母亲抱着他大哭一场,就开始隐隐表现出不想让他继续学习剑术。他知道母亲是怪他逞强跟燕丹去城郊,怕他学的越多,日后更不懂收敛。
他现在很怕母亲的眼泪,父亲不在身边,他不想母亲再为他忧心。
未免母亲担心,他只好悄悄抱着木剑跑去隔壁院子找琉璃。
嬴政想,待时日久了,母亲总归会释怀,会明白他只是想要有自保以及保护她的能力。
他握住剑柄,手腕反转,蹦跳着向前,使出一招半式。
原本空旷荒凉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三个高大男子。
三人清一色高马尾,青灰色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