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祈修闻言怒瞪他一眼,“谁说孤要毁尸灭迹?”
杨奉邑虚情假意拍了下脸颊,掌嘴道:“是我说错了,求太子殿下恕罪。”
话音刚落,他又紧接着走向连衣道:“所以说,这位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西玉楼,难不成有人指使你藏身此处吗?”
连衣双眼放大,余光见杨祈修逼近半步,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咽下,慌张躲开杨奉邑的视线,盯着地面颤抖说道:“不、不是”
杨奉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敢藏在死过人的地方,莫非这桩命案与你有关?”
连衣立刻反驳道:“不!不是我!”
杨奉邑弯下腰,皮笑肉不笑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本王可不敢轻易相信你,毕竟圣上在此,实在不行,本王倒觉得请指挥使大人亲自出马,用刑具让人张嘴的法子最靠谱了。”
杨祈修意识到他想把人带走,连忙朝皇帝行礼说道:“陛下明鉴,此人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几名魁梧男子杀害,睿王所言简直是无稽之谈,儿臣以为,审问此人为何出现在西玉楼之前,不如先对峙谢家私藏火铳一事更为重要。”
杨奉邑笑道:“太子这番话委实捕风捉影了,那老妪明明说了在谢府附近所捡,怎的到了太子嘴边,就成了私藏的呢。”
杨祈修冷眼扫他,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对着皇帝继续说道:“陛下,走私案事关重大,倘若谢时深清白,那为何火铳会出现在谢府而非他处。”
杨奉邑被他无视后并不恼怒,只是瞥了眼脚边的连衣,待杨祈修话落,欲接着对峙时,老皇帝突然抬手止住针锋相对的两人。
老皇帝负手踱步,沉思少顷偏头看向谢时深,“世子觉得太子所言如何?”
谢时深从人群中站出来,行礼后道:“臣无话可说,只请陛下明鉴。”
老皇帝给陈奇禄递了个眼神,“查。”
话落,只见陈奇禄上前一步,朝着城门的方向吹了声长哨。
谢时深垂首退回人群之中,抬眼时,捕捉到杨祈修眼底的挑衅,似乎只要走私品出现,今夜谢家必死无疑。
车轮辘辘,锦衣卫将几辆推车带上前,把数十箱的火铳搬到地上,在阶梯下一字排开。
连衣这会儿退到杨祈修身后,整个身子贴在地上,仿佛要把自己埋在地里似的。
老皇帝摆手示意他们打开箱子,锦衣卫听从指挥,动作十分利索。
另一侧,大理寺将老妪捡到的木匣取来,陈奇禄接过木匣后,拿出里面的火铳,行至箱子前,一一对照着走私的火铳。
众人神色各异,唯有谢时深面不改色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