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缓缓起身,听她最后一句话传入耳际时,吓得面色一白,又连忙跪下,摇头道:“阿紫不敢,公主万金之躯,阿紫岂敢冒犯1
离凤梧见她面色微恙,说话都带着颤音,也不好再勉强,只得道:“起来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跪着1
阿紫闻言,这才再次起身,见她正低首饮那杯中花露,眼眸里飞快闪过一抹慧黠。
待她饮完,便立即接过红玉杯,道:“如何?阿紫没有骗您吧?这花露最是解渴,便是天界灵泉也不可比呢1
离凤梧此刻亦觉得喉间清凉滋润,不似先前那般干涩,便点了点头,微笑道:“是否能比过天界灵泉我是不知,但确有生津止渴之效。”
末了,略一顿后,又道:“残月呢?他在哪里?”
听她这样直呼君上名讳,阿紫的面色略微有些尴尬,可旋即又想起她的身份特殊,加之君上特意吩咐过,对她定要百般恭敬才可,便含笑回道:“回公主的话,君上在公主身边守了百年不曾好好歇息过,今日公主苏醒,君上这才放心回寝殿安歇!公主若想见君上,阿紫这便侍奉公主穿衣前往!只是……”她说到这里却又顿了一顿,面上显出一丝为难。
离凤梧闻言,又思及前时她突发头疼症时,残月守在榻边,为她渡气止疼,按摩头部,又将往日琐事细细相告,此间颇觉心暖,不等阿紫再说,便已开口道:“不必了,他这么辛苦照顾我,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片刻清闲能好好休息,我怎好再去相扰?只是我在这里呆的有些憋闷,不如阿紫你陪我去外间走走,如何?”
离凤梧一边说,一边已从榻上起身下来,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飞花飘舞,微微闭上眼眸,与阿紫柔声说道。
阿紫听了,赶忙放下手中的红玉杯,起身走到她身旁,矮下腰身微微施礼,道:“一切听公主的,阿紫这就命人去给公主准备出行的衣裳,还请公主稍候片刻1
阿紫言毕,不等离凤梧发话,人已悄声往外室退去,却听离凤梧柔声阻住了她:“不过出去走走罢了,穿着一身衣衫便好,可需再换?”
言罢,两手一抬,素白衣袖高高扬起,身姿轻巧犹如蝴蝶轻舞,踮起脚尖一转,身影已落在阿紫身前。
阿紫抬头一看,只见离凤梧一袭素白长裙,飘然若仙,绿眸微微弯起,仿佛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女一般,噙着恬淡的笑看着她。
“公主绝色,自然穿什么衣裳都合适的!只是公主跟随君上回到魔域这百年间,君上日日盼着公主早日醒转,时常命人为公主缝制衣裙,以备公主醒后所需。眼前这一件白裙虽好,可前日君上亲自为公主喂药时,却不小心滴了药渍在袖口处,公主您低头一看便能瞧见了。”阿紫口齿伶俐,目光已然撇向离凤梧的右边衣袖。
离凤梧听她说的这般动情,心里对那残月顿时又多了几分好感,眼下循着她的目光去看,果然原本白璧无瑕的袖口处竟沾染了一片深褐色的药渍,着实碍眼。
“也罢,依阿紫便是了。”
阿紫见她不再推拒,略一施礼便已转身离去,不过眨眼功夫,便又再次归来,这时手中托盘里却放着一件叠的十分整齐的红裙,火一般的色泽,与那日残月所穿的长袍颇有些相思之处。
不知为何,离凤梧一看见这红裙,心里便有些莫名的欢喜,不等阿紫上前,她已执起裙子细细打量,上好的天蚕丝造出来的外衫,手感十分软滑,让人爱不释手。
待阿紫侍奉她将那红色长裙穿戴整齐后,便听得阿紫“啧啧”赞叹道:“也只有公主这般绝顶的美人,才能将这红裙穿出这等飘然出尘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