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腓力二世的声音已经按捺不住颤抖起来,而塞萨尔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张纸,不紧不慢道,“1193年,你曾经给当年随着安娜的母亲来到君士坦丁堡的腓力主教写了一封信,让他向伊萨克二世请求一份‘帮助你维持友谊’的礼物,伊萨克二世答应了你,没有人知道这份礼物是什么,如果不是伊萨克二世在他的私人清单上记了一笔,我又恰好在库房中翻到了这张清单,我也不会知道。”
“1193年,你已不可能在战场上战胜我父亲,你也不可能帮助我的叔叔推翻他,你能扭转颓势的唯一方法是他死去,因此,你谋杀了他。”注视着腓力二世苍白颤栗的神色,塞萨尔收起了毒药和纸,声音平静地如同宣判,“现在,您应该相信我有足够的筹码对抗您了,所以,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吧?”
腓力二世张大了嘴,他脑海中仍一片空白,他面前,理查一世的幽灵仍静静注视着他,他感到一种窒息般的痛苦,他无法呼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虚弱道,“你不可能忍耐这么久,你只是编造了一个谎言,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五年前,我从耶路撒冷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塞萨尔漠然道,说起这件事,他语气平常地仿佛闲话家常,腓力二世察觉不到他有任何愤怒或悲伤,“你没有必要否认,国王,你的信和那张清单足以作为审判你的证据,何况对圣座而言,证据是否确凿也不要紧,他会颁下绝罚令,并且永远不会撤销他的命令,你会在整个欧洲声名狼藉,没有贵族还愿意效忠一位谋害国王的国王,尤其被你谋害的国王还是一位圣徒,是整个基督教世界都爱戴的存在,你是犹大。”
“所以你想做什么!”腓力二世大吼道,他不应该这么激动,他想,他可以否认,可以宣称证据乃是塞萨尔伪造从而为他暗杀理查一世的行为开脱,说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可这一刻他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理查一世的死是悬在他灵魂上的三尺利剑,而现在屠刀终于落下,“你是来复仇的吧?你尽管这么做,这些年我每一个夜晚都被你父亲的灵魂折磨,让这一切终结吧!你可以把我送上断头台,送上火刑柱,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便不能合上,终有一天你和你的后代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我并不想这样做。”
腓力二世的控诉突兀地顿住,迎着腓力二世愕然的目光,塞萨尔不紧不慢地开口,他的说辞早已备好,从见面开始他就在准备这一刻:“推翻你的统治对我没有好处,这意味着教廷的权威足以决定一个大国君主的废立,总有一天被教廷审判的人会是我的子孙,况且,我还需要卡佩王室替我分担一些教廷的注意力,否则如果教皇要求我清剿图卢兹的清洁派或者埃及的撒拉森人,我不能每次都用同一个借口推脱。”